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捅向了你的心脏。
我在四处寻找你的尸体,你到底在哪里?
第三天,一觉醒来,我的身上多出三道伤口。
分别在後脑,脖颈与大腿。
是谁伤的呢……
现在的我,已经几乎握不动笔了。但我始终记得,我要写信。哪怕是偏离了我最初的目的,但我仍然不愿因此而放弃。
那道模糊的身影逐渐明晰,我想起了,我忘记的重要的事,就是他。
他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记起来了,好多幼时的记忆,在我脑海中涌现。
他告诉我,你没有死,捅向你的那把刀,是因为受到太大刺激産生的幻觉,他和你,是很好的朋友。
是幻觉吗?那我先前经历的其他种种,又是否为真实?
我看着开始溃烂的伤口,难以忍受的痛楚逐渐将我吞没。
他给我敷药,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那为何不让我回去呢?
我只想再见见你,见见季南,见见肖玉,见见小苏,见见剧院的大家。
我想见你们。
思念在我的胸口喷涌而出。
你们到底在哪里?
我记得,我要写信。
我感觉,继续写下去,一刻不停地写下去,就能见到你们了。
……”
信没有落款,许是还未完成之际,凌木诗就已遭遇了不测。
和苏忆歌的猜测吻合。
凌木诗所说的人,即便没有提名字,九夕也清楚,是谢青杰。
他绝望地凝视着,凝视着凌木诗涣散的瞳孔。
“……混蛋!”
为什麽?
我该怎麽办……
我又该如何面对?
暴雨骤降,浸染了他的双眸。
……
那雨迟迟不愿散,眼前的一切,都似乎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凋谢。
九夕拽起背包,在人群中穿梭而过。
在布庄前,他停下了脚步。
青年垂眼,轻轻推开了地下室的门,苏忆歌早已在此等候。
“九夕,你来了。”
剧院的情况牢牢牵动着苏忆歌的心。
只是,她见九夕神情恍惚,一时自己也不知该从何发问。
“小苏,凌木诗他……牺牲了。”九夕忽而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要对其他人隐瞒,但小苏,你必须知道。”
“团长……!”苏忆歌禁不住错愕地僵直了身体,“你……是从何得知?万一不是呢?”
九夕将凌木诗的信,与剧院的地契递了过去。
“除了别无二致的掌纹,还有,尸体……被人送到了我家中。与那有着相似面容的人不同,那人我无法肯定,是因为他的面容有部分被烧毁,想来凶手找不出完全一致的人来僞装,只能以此混淆视听,而他的掌纹也同样被烧掉,无法进行比对,但这次不同。出于一些现实情况考虑,我拍不了相片,来我家也可能有危险,但我说的句句属实,你相信我。”
“嗯。”苏忆歌轻声应着,血手印瞧着渗人,看起来像是几天前的痕迹,与地契上印着的掌纹比对,确实一致。
她焦急地读起了信。
她格外期望着,是否能从信里的内容,窥探出更多的线索。
“那人不出意外,就是谢青杰。以及,凌木诗说的事,有一件,我亲身经历过。”
九夕补充道。
谢青杰,果真是谢青杰!
可是,他们已然推断出了谢青杰,甚至他们已经开始不眠不休地四处搜寻与谢青杰相关的情报,寻找他的踪迹,可仅仅,只差一点点……
他们就在最接近真相的那一刻,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