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他…”
“父亲他为了你,不惜得罪朝中小人,更是处处替你袒护,为了你的野心舍弃了自己的一切,而你…”
“而你却为了权力,为博得那卑鄙之人的信任,虚以委蛇,背弃了往日的所有恩义……”
“如果,如果臣妾向所有人告发这一切……”
“告诉他们,你心怀不轨,觊觎帝位,欲取而代之。就算你发现那帝位遥不可及,你就以权谋之计,从臣妾身边夺走了允韶,步步为营,欲将一个不明所出的孩子送上权力之巅…”
“不知……”
“不知这世人知道了这一切,可会觉得荒唐?可会觉得滑稽?”
那时的自己,刻骨铭心地记得那女人的笑容凄凉而寒瘆,似一把锋利的匕首,句句扎进了自己无以辩驳的心中。只是那时的自己,有苦衷隐忍,有与不能打破的约定,更是身负国之重任……
“本王的心中…”
春光下,男人抬起头,泪光似干涸在了苍白的唇边…
“何尝…”
“无仇?”
…
“何尝…”
“无恨?”
他抄上手,缓吐苦楚,自嘲般地摇了摇了头。
众人投去不解的目光,而那身影却向敞开的房门前落寞地走了过去。
“王爷?”
蓉烟站起身,隐约觉察到了男人的异样。
“这件事,您…”
她不解地追问上前。
“元俨?”
丝丝不安惆怅在脸上,女人圆睁着泪目,欲扶过他膀臂的手僵持在了空中…
“把她们二人…”
男人的背影立于门前,黯然伤神地开了口。
“带回房内。”
…
“没有本王的许可,不可…”
“擅放。”
说罢,这日光中的背影便抄着袖笼,沉默地走下了石阶。
看着那身影消失在了繁茂的夹道小径中,蓉烟似乎发觉了自己的直觉正中了事情的真相…
“韶华那孩子,果真…”
“果真是…”
“这十多年…他虽从未与我明说,但是事情的大抵经委,我日日在他身边,却已…”
“那日鸿音之事,亦是我出于私心,放任为之…”
“却没想到…”
蓉烟叹了口气,无奈回过了身。
…
“王爷…”
房中,知茶咬唇抬起了委屈泪目。
而立于门前的蓉烟看去一旁默不作声的若颜,心生万般无奈…
“娘娘,既然王爷已下了决断…”
“那我们,我们也回去吧。”
蓉烟回过神,疲惫地点了点头。墨兰不忍女人伤神,搀过她的手臂,扶她走出了屋外,离开前的一刻,侍女却又不忍回过头,将那跪地俯身的女人稍怀不安地看了去…
…
待众人散去,各自回到了住处。男人亦踏入寝内,支走了所有下人,坦靠在椅背上惘叹出神了起来…
那迷茫目光环视过背阴里空荡荡的屋内,最后又缓缓落在了昨日芙洛送来的行李上,此时这包袱还未打开,只与一旁木盒中的金如意一起静悄悄地放置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