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女收下如意,喜悦难耐的音容笑貌与那粗布包裹着尸身的惨烈之状反复交叠在脑海中,这一切夺走了男人的理智,使他一度哽咽,眼里又一次覆满了湿润。
“原以为…”
“你回到本王身边,过去的一切不安与痛苦。”
“就此能画上句号。”
“你与熙儿二人,虽无法相认,但至少…”
“你能回到本王膝下,不用再担惊受怕,过惧人颜色的日子…”
“只是为何…”
“为何你…?”
…
“这一切…”
“可是…”
“可是我…”
…
“操之过急了?”
背光中,扪心自责时,静谧的屋中突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
男人抬起凝神长眸,那复命而来的贴身侍从突而忧心重重地站在了眼前。
“王爷,您…”
碰见这男人眼泛泪光望着女孩的遗物出神,范鄂满眼愕然,欲前又止。
“说。”
男人不惧于亲信前流露悲色,垂下眸色,详装无事地沉下了嗓音。
“调查的…进展如何?”
转瞬,那瞳中已然收起悲悯,铺上了不怒而威的厉色。
“王爷…”
范鄂平息过心中诧异,吞吞吐吐地开了口。
“您…您猜得没有错,这玉簪上的刻纹…”
侍从递还上了清晨搜查池堤时的所拾之物。
“确实是属南唐艺者之物。”
“只是事隔久远,张丞相已过世,府中收留的众多乐者,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此物究竟是何人所持,太子殿下还在一一排查之中。”
“虽然此人双亲还未能确认,但六年前他与宛卓生以父子之名入府,宫中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王爷您不愿引起他人话柄、伤及无辜,故未细查。但这往日的漏网之鱼,他们的反乱之心,今日怕是…”
“怕是终是露出马脚了…”
侍从抽丝剥茧而述,而元俨则斜椅于一旁,指节抚于唇口,用微眯的目光打量着来人,并不作任何言语。
“只是属下有一点存疑,您猜到了这簪子是那宛姓乐师的所持之物,但…”
“他既已入宫,又怎会将此物…”
“落在了池堤之上?”
范鄂谨慎地存疑了起来。
“难…难道…”
“允韶郡主的死,与…与他有关?”
无故猜测下,些许惶恐浮上了脸庞。
元俨思虑片刻,放下手,垂目摇了摇头…
“允韶的死…”
“本王虽也难断。”
“但此事…”
“应与他无关。”
“只是…”
“只是?”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