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笋眨巴眨巴眼:“???”
“而且,我说的是大罗神仙不能救,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是大罗神仙吗?我可比他厉害多了。”
一起脑残的第四十八天
“逸王府是没有其余床榻了吗,把丞相放逸王床上是怎么回事?”谢之重在鬼市略一耽误,稍晚些赶往逸王府时,谢异书和顾子言已经被安排到了一张床上。
沈奕正忙着,没把皇帝陛下的意见放心上,依旧我行我素:“一张床有什么关系,他俩还是一个浴桶里洗的澡呢。”
他说着朝屋外嚎了一嗓子:“是煎药还是种药啊,再慢点阎王爷都等着急了。”
阿竹急吼吼地捧着药罐就朝屋内冲:“药来了药来了!”
床幔之后,不省人事的两位已然梳洗干净,谢之重盯着白白净净的谢异书,又扫了一眼顾子言,勉强在这一片混乱里接受了两人同床共枕的事实。
谢异书只是体虚加情绪激动导致的晕厥,问题不大,喂了药之后就没什么事。
严重的显然还是顾子言。
银针没入体内,从顾子言手腕和唇边缓慢涌出黑红的血液,谢之重坐在床边,拨动指骨的碧玉扳指,眉宇间沉淀出一点异色,扫向沈奕:“顾相身上这毒,你可认得?”
沈奕勾着腰,正聚精会神地扎针,这动作看起来容易,但要稳住准头,其实极其费精神和体力,他没那闲工夫搭理旁人,即便是皇帝也一样。
被晾在一边的皇帝陛下没什么所谓,给小祥子使了个眼神,接过小祥子递来的折子开始翻阅。
屋外天色渐渐乌麻,沈奕扎完针时,地上已经摞了一迭小山的奏折,他全然没注意,往后退时一脚撞上,差点摔倒。
亏得谢之重及时抬手抓住了他的小臂,神医大人这才免了一跤。
沈奕站稳,对谢之重乱丢‘垃圾’的行为十分不爽,要不是对方是皇帝,估计那一地的折子能被他直接踹到屋外。
但碍于强权,他还是不情不愿地道了谢,抬头,对阿竹道:“我方才给你的那个方子,继续熬,今晚药不能断。把王府里的暖炉火盆什么的,全部搬进来,门窗全部闭好,留一个人在屋内伺候着就行,其余人守在门外,尽量减少进出,要密不透风的环境。”
阿笋立马自告奋勇:“我留下来伺候。”
沈奕摇头:“你不行,你太弱了,让你待一个时辰还差不多,待一整晚,你怕是得脱水。”
阿笋还想坚持,沈奕直接指向守在门口的洛达和林风:“你俩,谁来。”
“唔!”洛达的声音有些含糊,他双颊还高高肿起,红得厉害,陛下虽然没怎么罚他,但他心里还是难受得紧,好在殿下已经找回来了,若是没找回来,把他凌迟也是罪有余辜。
林风眼神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是算了吧,就你这不靠谱的猪脑子,到时候别把顾相也给看丢了。”
“……”洛达难得没和他斗嘴,有意无意偷偷觑了谢之重好几眼,谢之重在小祥子的搀扶下起身,不冷不热地扫过洛达和林风:“林风留下。”
一锤定音。
“是。”林风应下,转身走了。
洛达顶着两坨高原红,也没脸对谢之重的话发表什么意见,眼睛和脸红成一片,头埋到了胸口。
“你还站在这做什么?”谢之重迈出门槛,斜目,语气不善。
洛达心头凉透,钉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
陛下的意思,难道是让自己主动滚去诏狱?
他即刻下跪,咚地磕头:“臣现在就去领罚。”
说完,扭头就跑,跑得飞快,生怕要领的罚被抢了似的。
谢之重揉了揉额角,吐出一口气,在洛达要奔出院墙时,喝道:“给朕滚回来。”
洛达有些懵地转身:“陛下还有何吩咐?”
“送逸王回宫。”
“回ong?”
洛达僵住,惊喜得张个嘴唔唔唔,说不出话,谢之重懒得看他,转头锁定了沈奕的身影,对小祥子道:“你和洛达一起,朕还有点事情,暂时不回了。”
逸王府不是没别的房间,即使顾相占了寝殿,也不至于要把殿下送回宫。
但陛下的心思,小祥子大概还是清楚的。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把殿下放在眼皮子底下守一段时间,陛下的心怕是难安生。
小祥子没多问,应承下了。
和洛达护送谢异书回宫的路上他有些无奈:“洛校尉,要不咱家出去赶马,您来守着殿下吧?”
时不时掀开帘子偷瞟的洛达:“好。”
小祥子:……我就随口一说?
但见洛达当了真,他也没再说什么,掀开帘子出去赶车了。
马车快驶进宫时,小祥子的声音突然从轿外传来:“洛校尉。”
洛达彼时正盯着谢异书走神,听得小祥子叫他,他下意识神经紧绷,以为外面出了什么事,却听小祥子道:“知道陛下为什么派您监视殿下吗?”
轿内沉默了片刻,洛达黯然神伤:“陛下肯定是信任我,才把这差事交给我,但我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小祥子的声音显得松快温和:“您原来是这么想的吗?那您可就大错特错了。陛下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监视殿下,派您去也只是因为您在锦衣卫里不靠谱是出了名的,殿下鬼灵精怪,要躲过您的监视很简单。包括这次,陛下也很清楚是殿下把您支开的,所以没有怪您的意思。”
洛达茫然,恳切发问:“……既然知道我没用,那为什么还要派我去呢。”
小祥子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