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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瞳渊（第1页）

深瞳渊

谢烬雪漂浮在时空裂隙的灰烬海里，每一粒尘埃都是一个轮回的残片。当她伸手触碰最近的灰斑时，指尖突然燃起青焰——那是第三百七十世的大婚夜，慕锦尘将冰晶簪刺入她眉心时爆出的血光。

"姑娘在找这个吗？"摆渡人摇着骨舟靠近，蓑衣下伸出机械臂，掌心托着枚金纹流转的瞳仁，"第三百七十盏魂灯的眼，值三千斤时空尘。"

阿盏的残魂突然从谢烬雪袖中窜出，叼走瞳仁的刹那，灰烬海掀起巨浪。无数青铜棺自海底浮起，棺盖内壁刻满谢氏女的生辰八字，最末一行赫然是她的名字。

"收好这双烬瞳。"摆渡人摘下斗笠，露出与星晷七分相似的面容，"能窥见天道最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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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瞳嵌入眼眶时，谢烬雪在剧痛中窥见归墟真相。初代烛龙的遗骸并非龙形，而是无数谢氏女被绞碎的魂魄，她们的手骨拼成龙爪，发丝凝为龙须。慕氏初祖的骸骨嵌在龙首，齿缝间咬着半卷《创世卷》，卷轴浸透青铜色的泪。

"这是。。。。。。我娘的泪？"她抚过龙须上凝结的晶石，内里封着谢氏女被剜鳞时的惨叫。

慕锦尘的桃树种突然发芽，根系扎进龙骸眼眶。他在记忆洪流中看见可怖画面：自己前世的魂魄被炼成刻刀，在谢氏婴儿额间刺下蝶纹。那些啼哭的婴孩被装进青铜茧，茧外贴着"第三百七十一号试验品"的朱砂封条。

"所谓轮回。。。。。。"摆渡人用机械臂敲击骨舟，"不过是仙界流水线上的罐装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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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晷的星盘裂成两半时，归墟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谢烬雪踩着龙脊骨奔向声源，看见十万具青铜傀儡正在组装新的天道轮盘。每个傀儡额间都嵌着烬瞳，瞳孔深处映着她不同世代的死状。

"第三百七十号産品出现异常。"为首的傀儡突然转头，脖颈裂开露出慕氏长老的虚影，"啓动清除程序。"

阿盏的残魂暴涨成火狐，却在触及轮盘时被光刃斩断尾巴。谢烬雪的龙爪撕开傀儡胸腔，抓出还在跳动的人造心——心脏表面刻着慕锦尘的婚书，血管连着青铜茧的输送管。

"真讽刺。"她捏碎心脏，任人造血溅上天道轮盘，"你们用他的情话当杀人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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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人抛出骨舟化作纸鸢，载着他们冲破青铜穹顶。在仙界最核心的藏书阁，水晶柜里供着《创世卷》原本。当谢烬雪的手指触及卷轴时，书页突然化作利齿咬住她手腕。

"小心！"慕锦尘斩断书妖的獠牙，断齿却在地上凝成血字："弑神者永堕无间。"

星晷的残魂自虚空浮现，指尖燃起时空之火："当年我撕毁的终章，就藏在。。。。。。"她突然被青铜锁链贯穿心口，血珠在白玉地砖上拼出阵法——正是谢烬雪出生时，慕氏长老在她襁褓上画的献祭符。

阿盏叼着《创世卷》残页窜来，纸页间突然伸出无数青铜手，将谢烬雪拖向书妖的血盆大口。慕锦尘的桃树种在此时绽放，花蕊中飞出百世婚书，每一封都燃着焚天业火。

"用这个！"他将火团按进书妖瞳孔，"我们的情债，该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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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在业火中坍塌时，谢烬雪看见《创世卷》现出真容——根本不是什麽典籍，而是张巨大的人皮，皮上刺着初代烛龙的经脉图。慕氏长老的虚影自人皮中浮出，手中握着冰晶簪的母版。

"好孩子，你本就是书写天道的笔。"他的指尖点在谢烬雪龙角，"用你的血写完终章。。。。。。"

慕锦尘的魂灯突然爆裂，碎片凝成刻刀刺入人皮。谢烬雪就着他的血，在人皮空白处刻下："天若为书，我作烬。灰飞处，衆生平。"

当最後一道笔划完成时，初代烛龙的遗骸突然仰天长啸。所有青铜茧应声炸裂，十万谢氏女的残魂汇聚成星河，冲破了仙界的青铜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