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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第1页）

忆往昔

慕锦尘的残魂悬浮在忘川河上，三生石映出千百世轮回的光影。当他指尖触及石面某道裂痕时，记忆如潮水倒灌——那是谢烬雪初入青云宗的暮春，辛夷花落在她发间，像未染血的剑穗。

"慕师兄，这剑穗。。。。。。是不是歪了？"十五岁的谢烬雪捧着素金剑柄，耳尖泛着桃色。她尚不知晓这是师尊赐下的禁步，更不知红绳缠着噬心蛊。

慕锦尘握剑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昨夜占星台推演，他看见这姑娘会死在弱冠之年的雨夜，而执剑人正是自己。此刻她指尖拂过剑穗银铃，叮咚声惊碎了预言。

"我教你系。"他鬼使神差地握住她手腕，在师尊踏进院门的刹那松开，"记住，剑穗歪了可以正，命数歪了。。。。。。"

"便劈了这天！"少女抢答得雀跃，眸中跳动着慕锦尘此生再未见过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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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水突然沸腾，沧溟的虚影自河底浮出："师兄总是心软。"他指尖勾动因果线，将慕锦尘拖入更深层的记忆——

烛火摇曳的藏书阁，谢烬雪踮脚去够顶层古籍。慕锦尘的剑气扫落她发间桃瓣，却惊见书页间夹着染血的密信。那是他亲手写给师尊的谏言："谢氏女命格凶煞，当诛。"

"师兄在找什麽？"她浑然不觉地回头，怀中《太素心经》哗啦散落。慕锦尘的剑尖抵住她咽喉，又在望见她颈间胎记时颓然垂落。那蝶形红痕与星图所示"灭世灾星"的位置分毫不差。

"今夜子时，後山试剑。"他撕碎密信吞入腹中，噬心蛊的剧痛抵不过她一笑，"我教你斩天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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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从来都在骗她。"沧溟的冷笑刺穿回忆。慕锦尘在轮回镜中看见无数个自己——雨夜将剑刺入谢烬雪心口的首徒丶仙界刑台上冷眼旁观的仙君丶魔渊前抽她龙筋的长老。。。。。。每个身影都缠着红线，另一端系着谢烬雪支离破碎的魂魄。

镜面忽然炸裂，阿盏的残魂裹着青焰撞入轮回。慕锦尘抓住飘散的金粉，在灼痛中听见谢烬雪今世的声音："慕锦尘，你欠我的债。。。。。。"

"来世还。"他应着往世承诺，纵身跃入最亮的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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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烬雪在烈火中睁开眼，青铜城在她脚下哀鸣。仙界使者的头颅滚落莲台，往生种在血泊中开成并蒂花。当她捏碎最後一块令牌时，腕间突然传来熟悉的温度。

"斩天诀第七式，要手腕再沉三寸。"慕锦尘的虚影握着她的手，魂灯碎屑凝成新剑，"就像这样——"

剑气劈开归墟迷雾，露出被青铜锁链贯穿的烛龙遗骸。谢烬雪的泪坠在龙骨上，烧出星图状的焦痕："娘亲。。。。。。"

"他们抽龙筋不是为长生。"慕锦尘的魂魄开始消散，"是为补归墟裂缝，而裂缝里。。。。。。"

震耳欲聋的咆哮自深渊传来，谢烬雪在最後时刻看清——裂缝中爬满与她一模一样的烛龙，每双龙瞳都映着不同时空的慕锦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