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本‘礼记’,心中有所预感,一翻开,果真是话本。
“这是?”
小桑数着页数,将杂碎的故事一一道来“你看,这书生温柔的样子,还有他说的话,像不像你?”
“还有还有,将军吃味时候说的话,和你也好像。”
“记得还有……咳咳,这林姑娘与将军床笫之间……”
我啪的一声合上了话本“你是觉得,从前痴迷的话本中的男子,现在活脱脱在眼前了?”
“是啊,你对我很好,现在再看话本,他们真的个个像你。”
眉心一跳,有那麽一瞬,我感觉自己像是虚假的。
我不禁皱眉,悄悄揉着作痛的腿,她紧盯我疑惑道“怎麽了怎麽了?”
“没什麽,腿疼。”
几次贪欢,险些永远送走这双腿。
三月过去,反复撕裂的口子已稍稍愈合,御医与嵇大夫也按照杨叔寄回的书信指示,替我接好了骨。
轻晃耷拉着的腿,我一边痛得就快昏过去,一边又玩心大起。
杨叔伸手轻按住我,低头瞧了一会儿,又擡头看了我一眼,随後看向小桑。
“杨大神医,我身体如何了?”
杨叔一字一顿回道“祸害遗千年。”
“我就知道我能活成老妖精。”
他看我看得直摇头“年纪轻轻的白发好几根。”
如今,他一靠近要掰嘴,我就自然而然伸出舌头来。
“哎呦,这麽厚,还是要将养啊。”
“知道了,诶,项神医呢,你还没找到她?”
“再去寻吧,找不到就找不到,当散散心了。”
项神医神出鬼没的功夫胜过杨叔,她老人家估计是带着美人在哪游玩,舍不得走了,将事情都抛给杨叔,十多年不见踪影,杨叔本不打算找了,前段日子收到来信,又想去与她说说话。
项神医当年同杨叔抢美人,可是记恨到现在啊。
我心中明了,身子不过是硬撑,但正当壮年,如何放得下情欲。
每日有喝不尽的汤药,入喉之後,习以为常到不需再备糕点。
若山刚拿上剪子,我一把抱住身旁小桑的腰“夫人给我剪——”
“好好好。”
小桑接过剪子,脸上写满了小心翼翼。
闭眼小憩,她为我裁去些许,睁眼时,我看见她将发丝放进了锦袋,然後压在枕下。
我凑近翻看“怎麽放在这?”
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看向我,并无言语,又说尽心事。
“随你。”
她放心地笑了“阿扬真是专治我的药,我之前就寝,一旦闭上眼就会看到许多可怕的东西,现在是再也不去想那些了。”
“你好像没与我说过?”
“嗯……一直不敢说。”
“原来你瞒我这许多?”
闻言,我有点生气了,她还是不愿道清自己,不信我会包容。
拿上笔墨纸砚,我直向国子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