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去厂子里当工人!”
“你这麽小的年纪,哪个厂子敢要你。再说了,哪怕招你进去了,没文化也只能做临时工,干的比别人多,拿的却只有一半工资,你甘心不?”
“那我,那我……”小丫头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想不出来别的话。
江甜果点到为止,也不说更多的去刺激她了。
只是晚上吃过饭,又悄悄把钱家两口子喊来了自己家,几人一起坐在小木桌边,就许佩佩同学的现状及未来进行研究。
江甜果隐瞒了她挣到钱的事,挑着把小姑娘的想法大致说了说,着重提了提,她现在觉得学习不重要,已经産生了厌学的倾向。
钱改凤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差点又要冒上来,还是许卫国更冷静,向江甜果虚心求教,“妹子,我和你嫂子都不是读书人,现在遇到这种情况,真不知道咋办好,你能不能帮忙想想主意?”
好几双眼睛同时看过来,江甜果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其实她不爱管别人家的闲事,但谁让和钱改凤关系好,只能硬着头皮给人家出主意。
“要不,”三个人一块凑近脑袋认真听着,江甜果压力山大,“要不然咱们哄着来呢。”
但凡许佩佩年纪大些,都不会这麽为难,但谁让她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进厂或是放养都太不合实际。
家里有条件供得起,自然上学是她现在最好的出路。那当家长的除了哄着骗着她上学,还能有别的方法吗?
显然都没有了。
思路理顺之後,江甜果继续说,“这个哄的意思是,咱们以後尽量顺着她来,只要能把人哄去学校,管她学不学习考试考几分,都别管也别生气。记住咱的目标,只要能让她待在学校就是胜利。等她再大些,说不定就知道学习的好处,或者混个文凭,到时候工厂招工也好进去。”
许卫国点头表示赞同,钱改凤却是一拍大腿,“我当老子的还要事事顺着她,真是上辈子造孽,生下来这麽个讨债鬼!”
“嫂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佩佩除了学习差些,但帮你做家务照顾弟弟,哪样做得不好?”江甜果不得不站出来说句实话,哪怕她是老师,也不觉得学习成绩能定死一个人。
“行行行,你们都帮她着说话,我倒像个後娘了,你们就惯着吧!”钱改凤气鼓鼓的扭过身子。
一边是媳妇一边是闺女,许卫国赶紧哄,“别生气别生气,咱这不也是为了孩子好,她都那麽大了,你再忍两年又能咋。”
“你说得轻巧,从小到大俩孩子没管过一下,这会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的错我的错,从今天起我先做出改变,以後俩孩子我来管行了吧!”许卫国无奈应承下来,现在嘴巴一秃噜说的轻巧,丝毫不清楚背上了两个多麽巨大的责任。
甩出去两个大包袱,钱改凤再大的火气也消了大半,脸上还是装着生气,却转身时悄悄给江甜果打了个眼色。
真没想到还能有份意外之喜!
“行了,小江小林,今天又让你们两口子费心了。”许卫国拉开门告辞。
江甜果把人送出去,亦步亦趋跟在身後的林寒松,却不知道什麽时候又开始心不在焉,跑神的明显。
许卫国忍不住关切的问,“这是咋了,瞅着他状态不对劲?”
林寒松没回话,江甜果替他答:“是这两天忙自留地的事,早出晚归太累了。”
钱改凤表示理解,“你们人少,又弄得复杂,太费事了。等明儿让老许带着俩孩子一块去给你们帮忙,省得他们仨整天一身牛劲儿没处使!”
“行,那我就先谢谢了。”
——
送走了钱家两口子,江甜果转身还得解决自家这口子。
她伸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又是质问又好像在挑逗,“怎麽这两天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是工作有烦心事,还是种地太辛苦累着了?”
“没有,”林寒松看着她黝黑的眼睛,心中复杂的话说不出口,闭上眼睛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说:“时间不早了,先睡吧。”
啊——,江甜果捂着刚刚被亲过的地方,目瞪口呆。
不是哥们,刚刚这麽好的氛围,这麽主动的她。这都不上,这都能忍?你怎麽会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你该不会也被人穿了吧?
江甜果不知道咋问,林寒松自然也听不见她心里的咆哮,两人就这麽尴尬地躺床上纯盖被睡觉。
江甜果按耐住异常又观察了好几天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最终忍无可忍,去找好闺蜜一起八卦。
哪怕是在自己家,她也先关紧门,然後压低声音,小心注意着措辞,“那个,我有一个朋友,这两天觉得她家男人有点古怪……”
“咋啦?”钱改凤还不知道“我有一个朋友”的梗,真以为就是江甜果朋友的事。
“就是,之前俩人各方面都挺好,也挺恩爱的。但是突然有一天,她男人就老是开始走神,说话有点爱搭不理的,还有……”
她红着脸,声音更小了些,“那档子事也好几天没干了。”
“以前不会这样的,所以我,我这个朋友托我打听打听到底这是啥情况?”
“嘶,”钱改凤这样的中年妇女最爱听的就是夫妻间的八卦,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着,“我想想,他俩结婚多久了?”
“半年多一点吧……”江甜果改了改信息
“那她男人今年多大?”
“好像是27?”
“那这样不应该呀……”钱改凤想了又想,心里大致有了猜测,却开始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好像接下来的话很难以啓齿。
江甜果心里着急,“你有话直说,我那个朋友是真要急死了!”
“我要是说了,你传话的时候可千万得小心点!”钱改凤得先打好预防针。
江甜果用行动回答,附耳过去。
钱改凤声音压的极低,有头有尾的给她分析:“照你说的结婚才半年,男人又这麽年轻,咋都不该出现这种情况,但偏偏有了,按我的经验,那可能就是两样——”
“第一,她男人外头有人了!”
江甜果的凳子,极响的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