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覃皱皱眉,垂眼看账单,上面有几个字。
徐覃动作幅度不引人注意,拿过来一看,看李槐,李槐也有些凝重。
“留住我”
标点都没有。
刘女士起身後朝不远处一桌坐着的一个戴着眼镜气度不凡的男人走去,男人笑着说了什麽,刘女士脸色更加苍白。
眼看男人拉着刘佳就要走,徐覃回头掏出手机一个电话又打给刘佳。
刘佳在男人的眼神胁迫下开了免提。
“刘女士您好,请问您现在有空吗,这里是杉盛投资二组,我们有些投後事项想跟您沟通,您现在有空来一趟公司吗?”
“………………”刘佳看了看男人,嘴唇张了张没说话。
“是这样的刘女士,我们组的项目经理临时接到通知要到国外出差,会走一段时间,所以原定的投後分析提前了,抱歉没能跟您预约。如果您现在有空,我们可以派车去接您?”
“………………好,好的,我……把地址发给你。”刘佳声音十分压抑,看向男人。
“好的刘女士,感谢您的理解,期待与您见面。”
电话挂断。
“女儿在家乖乖睡觉,所以,早点回家好吗?”男人好像温柔体贴地抚了抚刘佳的一侧胳膊,笑了笑,往徐覃那边位置扫了一眼。李槐起身假装整理衣服,实际整个身子把徐覃挡住了,男人没有看到徐覃打电话的动作。
男人先离开了。
刘佳紧紧握着手机,愣愣地站在原地。
“刘女士,你还好吗?”徐覃走过去问刘佳。
李槐跟着男人出了门。男人果真又在不远处停车,落下车窗。
今天三人都没喝酒,李槐面色未变去开车。
“徐总……谢谢你……谢谢你……”刘女士状态不太好,只连声道谢,徐覃请她回到位置坐下。
过了会儿李槐打电话说那男人还在,要徐覃带刘佳先上车,在门口。
于是刘女士上了车,李槐绕到後门接徐覃。
刘女士上车後冷静了一下,开始解释。
那个是她丈夫。男人颇有权势,对外温文尔雅,但结婚三年就外面有人了。刘佳想离婚,可男人不愿打破自己家庭幸福的——人设,所以让刘佳生了个女儿。
彼时刘佳已经快三十岁,她本来有大好事业,但是男人开始不允许她去工作,担心她将自己的事泄露出去。他们那个位置的人,腥荤腌臜干的不少,但是一个好人设可以让他获利更多。
刘佳也见识过天高地厚,不敢再随意报警,但是换来了男人的变本加厉。
後来刘佳与男人交涉,她想给女儿做个公司。不是自己想工作,只是为了女儿的健康。是全新的行业,如果男人可以给她一笔钱,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如果她公司做的成功,也能给男人添彩。
男人同意了,但她六岁的女儿至今没有出过家门。刘佳拼命工作,她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有些资本去跟丈夫抗衡,而不是再三申诉都石沉大海。
她现在拿到了投资,下一步就是去打开市场,然後掌握更多筹码。
但是男人疑心,为了控制她,如今不让她跟女儿见面。这番来这里,更是一个警告,一种示威,意思是,不要觉得我不在,你就可以做什麽。
李槐在刘女士打电话时就看到了她小臂内侧一条大约一寸宽的紫青瘀痕,条状擦伤。但他还没说什麽刘女士就抱歉要离开。
徐覃紧紧皱眉,陷入沉思。
不好弄。
这种男人就像阴沟里的粘液一样会反复爬出来粘着你……而且不犯法。
出轨吧,还没有重婚,非法拘禁吧,那是他亲闺女,小孩儿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被剥夺自由。
“你女儿知道你不能见她吗?”李槐问。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妈妈去工作了……那麽小的孩子,我舍不得告诉她……”刘女士提到女儿明显有些崩溃,无力地抓了抓头发。
“她现在是谁在抚养?”李槐又问。
“在她奶奶家,”刘女士双手交叉抵了抵额头,“有个保姆,她奶奶想要孙子,对我女儿不算亲近。”
“所以现在最理想的结果就是——离婚,带你女儿离开。”徐覃分析道。
“可以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是先把你女儿接回身边,再快速用你丈夫出轨的证据请最贵的律师离婚,然後带你女儿离开这里。这需要你有足够的钱来打官司丶隐匿踪迹。”
“还有一个办法——找个比他拳头更硬的人,他愿意帮你,保证消息不会石沉大海,让你丈夫主动离婚,并不敢再招惹你,和你女儿。”
徐覃的话很直白,但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要麽有能力推翻对方的保护伞,要麽自己也有保护伞。不然实力太悬殊,怎麽打。
刘女士说是,自己选了第一种。所以她一边做生意一边找证据,还要跟男人虚与委蛇,求他让自己见一面女儿。为此,刘佳格外感谢徐覃帮她拿到了投资。
“我没有想到他今天会出现,我跟他相处的每一秒都会感到窒息,他来要我回家,实际上又是拿我女儿威胁我,让我保管好他那秘密。”
“我不能跟他回去,下午还要见几个运营平台的负责人……徐总,李秘书,谢谢你们帮我。”刘女士已经平静下来,朝前面的两人郑重道谢。
李槐说可以帮她介绍律师,刘佳又是一番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