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贫了。”童遥笑了笑,“我回家了。”
卢西恩点点头:“明天我再来找你。”
童遥:“明天见。”
到了第二天,童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出和卢西恩的聊天记录。
还好,卢西恩昨晚发来的“晚安”还在。
他哽在喉间的那口气终于呼了出来,不是做梦就好。
他想了想,还是给卢西恩发了条微信:【早安。】
卢西恩隔了一会儿回复:【醒了?一会儿过去找你?】
童遥咧着嘴笑着,这一次他没再拒绝:【行,我在家等你。】
果然,恋爱这种事情,不管是到了多大的年纪,都会轻而易举地让人上头。
童遥在吃饭的时候会想他,在收拾房间的时候会想他,甚至在他每一次拿起手机的时候,都会在想着,卢西恩你怎麽还不来!
终于,门铃被按响了。
童遥条件反射似的直接打开门,激动道:“你来了!”
“看到我这麽热情?”
看到门外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让童遥在瞬间冷下了脸:“你来干什麽?”
“做哥哥的来看看弟弟,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费远。”童遥嗤笑,“你不用特意跑来这里恶心我吧?”
费远不以为意:“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说着,他绕过童遥,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这就是你妈留下的那间房子?”费远目光扫了一圈,故作遗憾道:“看起来实在是不怎麽样。”
童遥懒得跟他废话:“你要是有病就去治,别来找我,我又不是兽医,没功夫听你在这里乱叫。”
费远扬了扬嘴角,把一路带过来的报纸,往茶几上那麽一扔,道:“陈伯川这次能搭上卢西恩,还真是要好好的感谢你啊。”
童遥在看到报纸的上照片之後,皱紧了眉头,照片中不仅有陈伯川和卢西恩握手的画面,就连他自己也被拍了进去。
“你怎麽会认识卢西恩?”童遥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费远笑容不变,指了指童遥被卢西恩咬破的嘴角:“我一直很想请教你,被男人压在身下会是什麽样的感觉?舒服吗?”
童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和卢西恩的事情,在国内除了陈曦,根本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还没等他的猜测浮出水面,费远就直接开门见山:“我们公司最近也有个项目,想跟戴维斯谈谈。”
饶是童遥早就做足了被恶心的准备,可还是没想到,费远竟然还把算盘打到了卢西恩的头上。
“你到底想干什麽?”
费远语气不紧不慢:“不干什麽,只不过是谈个合作而已。”
童遥指甲死死地扣进手心,哼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我赶时间。”费远低头看一眼手表,“你一定听过一句话叫做,‘既然得不到就要毁掉’,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吧?”
童遥一下子就抓住重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第二次?”
费远“哦”了一声,笑笑说:“看来你还不知道,那算了……”
“算你大爷。”
童遥情绪里的怒火终于憋不住了,他一把扯住费远的衣领,把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质问道:“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费远看着童遥一脸紧张的表情,笑得似乎更加得意起来:“六年前的那场事故,没能撞死你真是可惜了。”
这时候,童遥感觉到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出,直冲头皮。
六年了,任凭各种回忆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但那场事故始终是他不敢去触碰的一个禁忌。他不想在脑海中再一次看到满身是血的卢西恩,和肝肠寸断的自己。
童遥终究还是没能忍住,举起拳头就要对着费远招呼过去,但费远一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巧妙地往後一退,微笑着说:“弟弟长大了,学会反击了。”
童遥眼里充斥着无法遏止的怒火,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疯子!还有什麽事是你不敢做的?”
“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还会做出些什麽。”费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笑意,“对了,狱警说老路最近身体不好,你不打算过去看看他吗?”
屋内又恢复到安静,但却安静得仿佛要把童遥所吞噬。
如果说早期的费远只是一个疯子,那麽现在的他,早就变成了一个从地狱深处冲破而出的恶魔。
童遥僵硬的坐在沙发上,他还以为自己早已摆脱掉了路家的阴影,但事实证明,费远对他的诅咒远不于此。
一次就够了,他怎麽舍得再把卢西恩牵扯进来。
片刻之後,门铃又一次被按响。
童遥胸腔中就像是烧了一锅滚烫的沸水一样,正愁着一个发泄口的出现。
他觉得费远这一次回来,自己势必不能让他轻易地出了这个门。
“你他妈的又回来干什麽?”
童遥冷着脸打开门,却又在看清楚来人之後,突然松了口气:“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