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弟子明白,弟子今後必定会一心向道,不让师父失望。”
贺兰宵细细地回话,他总是这样,不管樱招说什麽,都会给予回应,尽职尽责地恪守着弟子的本分。
话音刚落,便听见樱招从牙缝当中挤出一声——“滚!”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震惊地抬头看向樱招,却见樱招一手捂住脑袋,另一只手对着门口一拂。不容抵抗的灵力从掌心激荡而出,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被那道灵气卷住身子,一把推出了房间。
两道木门在他面前重重地合拢,力道大得像是压制着巨大的怒意。
“师父!”他不明所以,急急走上前去轻拍着门问道,“师父,你怎麽了?”
樱招脑子一片混乱,灵气在气海中乱窜,浪潮一般几乎要冲破身体。她强行压制住体内躁动不安的杀意,几乎是从齿缝中蹦出几个字:“别烦我!滚!”
她害怕,怕他要是再待下去,自己真的会一时失手,将他斩於剑下。
门外的贺兰宵被她吼得浑身一颤,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盘腿坐在门外等。
房内激荡的灵力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平息,但樱招一直闭门不出。
秋天易晚,他守在她房前直到天色彻底暗沉,才起身对着门板道:“师父,弟子告退了。”
门内无人应答,贴在门上的手徒劳地弯曲了几下,放下的时候连嘴角也一同垮了下来。一步三回头地回了自己的小院,他想着应当是自己做错了什麽,或许是他昨夜态度不对,师父还未气消。
等到第二日他再好好赔罪。
可第二日他却没有见到师父。
因为师父闭关了。
而师父闭关前对他说的最後一句话,是叫他滚。
平心而论,樱招并未觉得自己闭关闭得有多突然,她孑然一身惯了,在道心受损丶境界不稳的情况下,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事物。匆匆传音给了苍梧山的几位长老,便了无牵挂地将自己关进了北垚峰积石洞。
修士修仙,妄想与天同寿,越是高阶修士进阶越是凶险。她自睡了十年醒来之後,便一直处於境界不稳的状态,可以说近二十年未得寸进。
虽说进阶一事也得讲究个机缘,急功近利反倒容易生出魔障。但如今她魔障已生,早日稳住道心,才是她眼下最重要的事。
至於那个无辜被自己迁怒的弟子,樱招心想,罢了,由他自生自灭吧。双头虎已不是他的对手,他想摘祝余草,自去摘便是。苍梧山课业安排得合理,筑基期的低阶修士需要她亲自指点的时候不多。
倘若他真的有什麽问题,其他几位长老必会有所察觉。
她现在最不应当想的人,便是自己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徒弟了。
这一闭关便是整整一年。
她原本只打算找个清静地稳住道心,但阴错阳差间,也算是小有所成。一直未能完全稳住的境界,反倒比之前还要精进不少。
如今她灵台清明,自是神清气爽。
参柳身为掌门,事务繁忙,未在她殿里逗留多久便离开了。临走时给她留了一封战书,是在她闭关期间送来苍梧山的。
虽说樱招第一剑修的名头响亮得很,她自己也并未觉得高处不胜寒,但对於生性好斗丶谁也不轻易服谁的剑修们来说,她已经成了快作古的传说。毕竟,二十年未出山,也未与人对战过,谁知道境界是精进还是退步。
她在剑修榜榜首的位置待久了,也是时候退位让贤,给年轻人一点机会了。
给她下战书的是东极门掌门首徒离霜,樱招对此人有些许印象。犹记得某年仙门大比时,离霜的表现极为出色,称得上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据参柳说,这些年来剑修榜上有名气的前辈们一个个全被她挑落,如若这次她真能把樱招给拉下来,那榜首就得重新易主了。
“你也可以不接,”参柳走前还在碎碎念,“毕竟你跟她差了辈分,到时省得别人说你欺负小辈。”
樱招却是一脸兴奋:“现在的小辈们这股狂妄劲儿很不错嘛!不过,我更喜欢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的滋味!”
拳头被她捏得关节作响,参柳看了她一眼,不甚放心地走了。
天色晴好,樱招走出大殿,散出神识在北垚峰巡视了一番,觉着溪山翠竹丶枯松绝壁哪哪都可爱,回到小院收拾行李时才发现自己的凝魂丹哪哪都找不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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