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芸不解:“是个武人?”
“是吧。”江渝摸了摸脑袋,“我不知道,不过江湛这么喜欢读书,嫁给武人会不会不太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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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五大三粗,有三个姐姐这么大呢,凶得很。”江漾抱臂,不高兴说道,“我不喜欢,娘,快给姐姐换个亲事。”
曹蓁失笑:“胡说八道什么,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不行,这人不好,他大中午醉醺醺从醉香楼出来,臭死了。”江漾更加生气了,“我不要他当姐夫!”
曹蓁皱眉,好一会儿才说道:“等他成婚了,会改的。”
“你们为了一条水道,要把姐姐……”
“够了!”曹蓁厉声呵斥道。
“不行!不行!!”江漾不仅没有被吓住,反而气得直跳脚,“你们怎么这样对姐姐!”
“好了。”江湛从布料中抬起头来,“我嫁人还是你嫁人?”
“难道你喜欢这样的大胖子!”江漾气鼓鼓说道。
江湛眸光微动,却只是转移话题:“你也该读书磨磨性子,以后不要整日溜出门去玩。”
江漾小脸都气红了:“我可是在帮你耶,我才不读书!”
她气呼呼地跑了,身后的丫鬟慌张跟了上去。
“这门亲事是我们高攀了,许家也是看中你弟,还有紫竹院里的那位,才勉强答应的。”曹蓁等人走远了,这才使人关上门,无奈说道。
“江家这边的嫁妆,我再给你添三百亩上好的水田,还有关东街的十间店面,还有你舅舅那边给你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足足三十台,没有一台是虚的,你嫁过去后,只要小心经营,生个嫡子来,日子不会过得差的。”
江湛只是低着头,挑着针线,不说话。
“你这几日也别总往外面跑了,让人看到不好。”曹蓁小声说道,“上次那个贼人惊吓到你了,江如琅到现在还没抓到,一看就没放在心上,你且放心,我在你院子外面安排了很多人,万万不会再吓到你了。”
“我没事,娘今日招待媒人也累了,去休息吧。”江湛挑选着嫁衣上的挂件,低声说道。
今日是给江湛纳采,来了很多人,偏江湛非要出门一趟,说是订了许久的书终于到了,幸好没有被人发现,不然可要闹笑话了。
曹蓁走后,江湛捧着那一篮子的金银珠宝,沉默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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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那叠报纸仔仔细细全都看完了,警觉这个大明朝不太像一个盛世啊!
按照皇帝赏赐藩王的频率和数量,土地兼并岂不是超级严重。
哪怕是她这个毫无做官经验的人也知道,盐引和课钞是朝廷税负的主要组成部分,可这个皇帝分给藩王却是数以万计,怪不得财政没钱,就这样霍霍,金山都能他们薅没了。
别的不说,就这个做法就很昏了头,一点也不像明君所为。
江芸芸努力从脑海里微薄的历史知识里翻找一下,企图想明白这个到底是排第几的皇帝,不会马上就要清军入关了吧。
“你怎么一脸绝望?”黎循传摘了一朵荷叶,不解问道。
江芸芸沉声:“我在想是不是要亡国了。”
黎循传吓得一个激灵,随后把手中的荷叶拍在她脑袋上,声音都劈叉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江芸芸叹气:“我胡说八道的,张居正听过吗?”
黎循传迷茫:“谁?”
江芸芸嗯了一声,突然来了精神:“你不认识?”
“是什么大名人吗?”黎循传越发不解。
“有个非常厉害的修船,把一艘大船缝缝补补,就是死后待遇不好,被人刨坟鞭尸,也怪可怜的。”江芸芸满嘴胡说八道,随后松了一口气,“那就是他前面的皇帝,还好还好,不是末期。”
“你整天在胡咧咧什么。”黎循传都要吓飞了,“祖宗,你少说两句吧。”
江芸芸摸墨铺纸:“你不懂,我在算命数。”
“你不是喜欢王充,不信鬼神吗?”黎循传打量着她。
“我这不是迷信,那是客观规律。”江芸芸一本正经解释着,“你不懂,因为你在这把尺子里。”
黎循传早已喜欢她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嘟囔着:“这些话少说一些吧,万一被人知道了可不好。”
“我就说给你一个人听。”江芸芸抬眸,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来。
黎循传突然红了脸。
这篇生财的文章,他打算从开源节流两方面开始写,但因为要引用圣人之言,她就开始从书本里找自己需要的论点。
开源无非是不夺农时,不占农田。
她暗搓搓地提了句出海,但因为没找到圣人依据,所以只是一笔带过。
节流她选了荀子的论点‘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入手。
至于藩王,她则从仁爱手足,应该引导他上正途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