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她的香水味,我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可刚迷迷糊糊地睡着,客厅的大门就吱呀被推开了。
3。
“阿海,你原来在家啊。”
“怎么没回复消息,是不是累忘了?”
顾薇薇声音出奇得温柔。
她从玄关处脱鞋进来,手上还带了麻辣烫,轻轻放在桌上说道,“给你带的,快尝两口。”
我盯着浮着满满小米辣的汤汁,说不出话。
这么多年,她只记得竹马傅砚爱吃爆辣,却记不得我有鼻炎,辣椒过敏。
以为她忘性大,其实是不在意而已。
那我也不想给她找借口了。
或许是发觉我态度冷淡,顾薇薇又殷勤地凑过来,委屈巴巴地说,“阿海,我可能快不行了。”
“医生说移植的肾撑不了多久了,没有匹配的肾源,最多就活半年。”
“让我再陪你半年吧。”
她眼中闪着泪,似乎在等着我的着急和疼惜。
可我只是继续躺着,背过身去。
“嗯,这半年我会好好照顾你。”
顾薇薇愣住了。
她挑逗着我喉结的手僵了一下,立刻抽了回去。
“你就这么冷血?”
“口口声声说爱我,就愿意这样看着我去死吗?”
往日的爱人不再漂亮知性,变成了一个龇牙咧嘴的吸血蚂蝗。
我心酸至极,表面还是不动声色。
“那你舍得我死吗?”
气氛再次陷入死寂。
顾薇薇被问住了。
她神色犹豫,盯着卧室里挂着的婚纱照出神。
或许她是想起了我忙碌奔波,兼职三份工,傻傻地给她赚康复手术费,差点猝死在大街上吗?
或许她是记起了我猩红着眼冲到总裁办公室,打断腿趴在地上,被他们逼着学狗叫,拍视频***吗?
没人比她更清楚。
我是全世界最疼她,视她如宝物的人。
可她还是从包里掏出捐赠协议,手指刻意遮住了傅砚深的名字。
“阿海,我想活着。”
“签名吧。”
4。
我签下了名。
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顾薇薇松了口气,给我陪了一张笑脸,“阿海,谢谢你。”
我的心还绞痛得不行,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我好累,你今晚可以陪我吗?”
说完,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明明都已经知道她的虚伪和背叛,离开前却还贪恋着一点她的温存。
恨来恨去,也只是恨她没有那么爱我吧。
顾薇薇顿了顿,施舍似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