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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晋江首发 其心胸之阔用人之胆让他(第1页)

第53章晋江首发其心胸之阔,用人之胆,让他……

“以中伤长公主之名,陷丞相于不臣不义,意欲挑动江北九州动乱,如此计谋和行径,恐非区区徐滔丶殷堂二人可以所为。臣建议,当彻查此事。”

开口的乃承明。

自来冀州後,他除了教导隋棠学习,更多时候已不再避于室内,而是伴于姜灏左右,出入尚书台。

姜灏座下门生无数,能伴随者非亲近不可为,原有尚书台八郎,如今又多了一位尚书右丞。

承明任此职,乃在去岁护送长公主来冀州伤愈之後,丞相感念其文武双全,忠勇有嘉,遂征其出仕,承明未再推辞。

只是入尚书台数月,一来时日尚浅,二来确也无甚大事,遂除了偶有人对他面具之下相貌好奇丶来处猜测,旁的并无多少话语。他亦一贯低调随和行事,如此不过一稍有才华者因护公主而忝其位,诸官虽有眼热者但终是无话。

不想这日,竟一言击中要害。

在场官员皆知徐丶殷二者除却同为军事祭酒府的参军,尚还有一处关联,乃二人族中女郎皆有作蒙烺妾室者,同占一门亲。

是故,他二人若非此事主谋,再往上查去……一时间,诸官看过承明,又观蒙烺,殿中静了下来。

静可噬人,微息可闻,飞雪日催人汗下。

偏随承明开口,八位尚书侍郎在短暂的静默後亦接连应和。而身为廷尉的许衡对案件本就敏感,当下惊堂木一记拍落,道是承明所言有理,要严审其二者家眷亲友,同时派人调查二者自关于长公主流言起至今,接触的一应人员。

他话落下,姜灏不疾不徐道,“这事本官受殿下所托,已经查明,卷宗昨日都送于殿下处,殿下请出便可,可为证据。”

“而尚书台处——”姜灏目光扫过蒙乔丶又移到蒙烺为首的数位蒙氏将领身上,“尚留有证人,若是现在连审,便可立下寻出源头,且人证物证齐全。”

“令君已经查清了?”许衡难免诧异,转而望向长公主,“如此,还望殿下将卷宗取出,一来臣处判是非,不冤无冤之人,不漏钻漏之人;二来也可还丞相清誉,免天子猜忌,堵天下悠悠之口。”

隋棠目光在殿中扫视,隔人群同蒙氏一族的将领对视良久,直看得他们或垂眸丶或移目避之,终于回来看身侧的蒙乔。

蒙乔也看她,带着信任丶期许丶渴求还有隐约的忧心。

终于,隋棠伸手从袖中掏出两册卷宗,在蒙乔蹙眉欲要求情之际,在廷尉派人前来欲要拿走之前,素手一掷,丢入冬日取暖的熏炉之中。

是置在百官集会殿中取暖的八个炉子之一,竹简干燥,又被她提前封了油,入炉即燃,随火光窜起,她话亦落。

“徐丶殷二者所为,确还有主谋者,然北地初定,九州方统,原该是诸君大喜之时,论功嘉赏之际。放眼诸君随丞相一路走来,已有一十二载,未见有不义之心。今有人骤然行如此昏晦之举,想必多来还是冲孤之故。孤虽在此间无罪,想来于诸君眼中多为怀璧之罪。遂今日孤大胆做主一回,此事件到此为止,杀徐丶殷二人足矣慑矣,不追连罪者。且当孤自累之德,自开心胸。”

“廷尉大人。”公主诚恳道,“眼下事态昭昭,孤当为原告,然孤不告矣。”

“令君大人。”公主继续道,“如今证据已无,你处证人也无用,放了吧!”

“诸位——”公主左右环视,以目示意侍卫关合起殿门,“如今九州虽定,然天下尚乱,百姓尤苦,关起门来我们当拧合成一股绳索……”

隋棠重观殿中人,缓了缓又命人开啓殿门,“孤话至此处,该说的都说了,诸位自便。”

百官集会殿乃丞相处理政务专用殿宇,然今日在长公主指挥下任之开啓,而丞相尚座殿中,却未至一词,可见公主之言行皆为丞相之意,诸人便也静默不语,只听得姜灏和许衡处理剩馀事宜。

长公主则从殿中离去,缓缓消失在茫茫白雪里。

……

而朔康七年,邺城的这场初雪,绵延半月有馀。

腊月初雪霁云开时,乃化雪日比落雪日更寒。

冀州州牧府中,蒙乔终于在又一次保胎後可以下榻举止走动。于是在暖阁中接见了胞弟蒙辉和族兄蒙烺一行人。

族中子弟初见面,一时诸人不曾言语,静默了半晌,似都还在回想半个多月前长公主生辰宴上事。

“我还是觉得长公主根本没有证据,那卷宗是唬吾等的。”蒙烺胞弟蒙焕开口道。

“就是,要是真有证据,她何不趁机蛊惑蔺相拿下吾等,打散我们蒙家军以高枕无忧。”一个族中子弟接话而来。

“我们当日聚兵于蔺相,助他兵出凉州击退卫泰丶整顿东谷军。而如今虽东谷军由他执掌,然天下到底违定,他得顾忌着才收复的四州官将,还不至于如此凉薄,行兔死狗烹之举。”另一人嗤笑道。

“所以,当时不如搏一把,就由她把卷宗拿出来……”

还有人在说话,蒙乔实在忍不住,揉着眉心冷笑出声,声声截断他们话语,只看向蒙烺,“阿兄候了我这麽些时日,就是带着他们这样来见我的?我当近二十日反思,都是想清楚了。即是这般情境,你们又来见我作甚,与我添堵吗?”

“不,阿乔,蔺相为人,我是信得过的。”蒙烺轻叹了一声,看过被蒙乔怒意慑住的族中子弟,缓和道,“不过是这会难得聚首,关了门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我们从来都是心服蔺相,但是他的妻子乃长公主,是我们仇人之女,我们心中有怨也在所难免。若是他只是随意娶一女郎,我们何苦伸这样长的手去他後院,惹他不快!我们不过是担心,他为情色所迷,误了大事!”

蒙烺顿了顿,扫过四下关合的门窗,压声道,“你说,会不会他因长公主之故,放弃——”

後头话没出口,诸人不言而喻。

“所以,还不如趁着如今长公主势弱,无根基之时压下她,除了她。”蒙烺低声道,“我作此想,方有了之前行动。可惜!”

“长公主示弱,无根基?”蒙乔缓缓扫视他们,笑叹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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