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看得很开,比起其他人恨不得对陈家吃干抹净无本万利的手段,王爷更显得人道。
她就借花献佛道:“王爷,老妇年纪大了。”
“怕是不中用,周天城若是对您有用,您尽管用,老妇绝无怨言。”
南青安慰老人家:“说什麽话,老太君,您还有孙女,将来她们还能继承陈府的衣钵。”
之後她让陶金给老人家科普一下什麽叫大股东?
什麽是企业式经营?
包括荒北女子最近流行女子亦可当家的风气。
现在荒北独立出来的门户很多都是女子为户主。
已经有一千户那麽多。
陈老太君听说荒北的女子可以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她十分惊撼,本以为沈掌柜只是个例外,未曾想荒北的土壤竟然孕育着如此之多的女主家门第。
“那些男儿同意吗?”陈老太君担心道。
陶金道:“荒北有法律管束,而且女子都有自己的工作,有钱,自然有能力与男子一较高下,如今许多男子还自发愿意进女子的家门。”
“这传出去并不难听,虽然有非议,但大多都是抱着好日子一起过的心态。阻碍并不大。”
就算有,殿下在,那些古墓派也掀不起什麽大风大浪。
陈老太君见陶金说的如此自信。
她若有所思看向旁边跟人聊天的雁南王,忽然明白老头子和儿子生前一直念叨的前太子。
原来他们早就有先见之明,看到了雁南王身上作为储君的潜质,所以才惋惜不已。
“老妇明白了。”陈老太君决定随大流,她看向自己的孙女们,决定不再教她们刺字绣花,而是让她们去读书。
从今以後入驻荒北,不再被世道埋没。
与此同时。
汾城的十艘军船,已经围住一艘铁船,尽管铁船很小,却冒着烟,靠着气体航行,如一座海上的黑山盘旋在衆船员面前。
赛牛花的手下正在骂骂咧咧:“这些西洋红毛鬼,竟然愿赌不服输。一点都不讲信誉!”
“未开化的蛮夷正是如此,不知道羞字怎麽写!”
“道德高如此低下,果然要炸他们,他们就知道什麽叫做礼仪之邦!”
于是梆梆梆!
炮弹不要钱炸向铁船。
这些葡岛人原本还不服输,认为几艘木船能耐他何,结果几十枚炮弹炸下来,船没坏,人倒死的精光。
他们造得了先进难破防的铁船,却忘记自己是血肉之躯。
光靠汾城军船炮弹轰炸下的烟雾就能把他们呛死。
一会儿,铁船的人死的只剩下寥寥几个,听不懂人话的葡岛人,船员十分没耐心就一枪打死。
直到遇到一个跟中原人脸孔很像的商人。
船员将人抓住丢到赛牛花的面前。
赛牛花此刻正在确认是不是前世登岛的那国人?
发现葡岛人只是对面海岸的一个小国,但因为发明了铁船,暂时领先衆国。
而且他们还是第一个到达东方的外国人。
赛牛花神色不耐烦,最後发现攻打东方的是来自另一个岛屿的国家,现在还没发家,根本不足为虑。
可她焦虑,等她七八十岁,那个岛屿就发展起来。可以巡游全世界。
届时说不定又落得和新朝一个下场。
开国五十年,就被一群商人组成的国家给击败,打开国门,甚至丧权辱国,签下各种不平等的条约。
“真的无法避免吗!五十年後,谁还能信我!”赛牛花拍打桌面,愤怒又无力咆哮。
直到船员小心翼翼提醒:“老大,刚刚听人说,雁南王允许荒北商人向西北扩张。”
“你说那些商人没王爷管束,还不得翻天了。”
赛牛花闻言迅速擡起头:“什麽意思?”
船员道:“王爷好像在扩大水运生意,现在要打造一个叫做周天城和汾城的合并的经济区。”
“你也知道西北靠近大梁,大梁在南方,靠近领海,海上一直是淘金热盛行的地方,那些商人肯定会无孔不入,下乡下海。”
此话一出,赛牛花忽然有种醍醐灌顶,七窍任督二脉被疏清的通畅感。
对啊!
商人!建立海上贸易打开国门就行了!只要中原人不停走出去看世界,观测世界各大文明的变化,久而久之,潜移默化丶自然不会再茍于大陆,而是睁眼看世界。可预防闭关锁国故步自封的隐患。
莫非雁南王早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