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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5上致敬(第4页)

“你很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独处。”

“或许吧。”他说:“我情商比较低,也没什麽人教过我,又或者我怎麽都学不会…总之我也不知道该怎麽和别人相处。”

*

“我其实是个私生子来着……”他小声地说:“这也是我的秘密。”

“Arthur……”对方用平静的声音说:“不要这样说自己。”

“我说的不对吗?非婚生子女就是私生子。”

“不要这样讲自己。你的父母很爱你。”

“不……”他避重就轻般:“不……你不觉得很奇怪?”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这个奇怪很多的事。”

“是吗?可是这件事对我而言就像是天塌了一样。”他擡起头看着男人的脸,男人梳着整洁的大背头,油光锃亮,後背坠着一根五颜六色的长长小辫子,这副怪异的打扮似乎打动了他,他说:“当你周围所有的人,都是标准化的丶合格的人的时候,你的存在就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目光,所有人都在无声地告诉你,你是多麽与衆不同。”

“唔…也许?我不怎麽在意这些。”

少年时敬之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怎麽满意,但是他一言不发。

这可能组成了时敬之对整个世界最初始化的认知,顺从,谨慎,内敛,谦和,却又在内心种下抗争与厮杀的种子,为了在逼仄的夹缝中的得以喘息,他只能这麽做——这也为他後来的转变找到了一些难以言说的缘由。

沈方慈还在大学的时候,选修了一门大而无用的语言学课程,她在窗口念诗,有个同校的男生从桥上走过,擡头看了她一眼,从此一见钟情。

那天是德尔菲诺当地着名诗人的百年诞辰,他们坐在举行纪念活动的教堂里唱诗,炫目的冰蓝色字体在黑亮色高楼大厦的墙体上闪光,成排的霓虹灯照亮整片夜空,如同极光一般,挥舞着曲线收束于大学钟楼的尖顶。

时约礼在当夜的教堂诗会上邀请沈方慈跳舞,他们半途溜出去,在校园中散步,又恰好在小教堂第三扇花窗底下,时约礼向她提出了第二天一同去图书馆学习的邀请。

一切那麽顺理成章。

那时候的时约礼当得上一句少年清俊,但是他骨子里有很不符合他的名字的一面,桀骜,蛮横,不驯——他做的最最出格的事就是与家族决裂,此後无论遇到再多阻挠,也没有放开沈方慈的手。

在当时的德尔菲诺圈子里,这种行为无异于异端。因为所有人都信奉门当户对,娶妻生子,子孙满堂,天伦之乐。以家族和孝道为信条是每个人生来的使命。

时约礼被收回了信用卡和舰艇,甚至被断绝学费。他是整个德尔菲诺上流社会的笑柄,每天有无数人费着心思观戏。

毕业以後他们逃去斯拉小镇结婚,哪怕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与承认,他们用那种属于年轻人的温柔丶活力与冲动奠定自己日後人生的基石。

而因为这些,通往正常丶或者说上层的路完全被封死了。学历丶婚姻丶从军,这是世俗意义上可以实现阶层跃迁的三种方式。

所幸他们还有一份看的过去的名校简历和超脱于常人的才华,时约礼带着沈方慈参加了无国界组织,并且推广电子扫盲计划,从此盘踞山间。

沈方慈没有说什麽,甚至大多数的时候,时约礼在喋喋不休讲话,而她默默去听,看起来有些疏离冷淡。偶尔的时候,她会露出那种眉眼柔和的笑容,搞的时约礼呆呆傻傻,忘记了自己正在说的话。

没多久他们孕育了一个孩子。

沈方慈对着这个孩子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血和热爱,当然时约礼也对着儿子那样热爱,只是那两种爱毕竟不同。

如果说时约礼对时敬之的态度是宽厚绵延,甚至是充满礼仪和克制的,沈方慈却开始露出眷恋和狂热的眼神。

假设让时约礼来讲,有许多时候,他看着儿子天真年幼的脸,会有那麽几个瞬间,在心头闪过心悸,担忧和茫然。

那背後有许许多多东西,带给他朝不保夕的恐惧。

只是他自己也没有去仔细确认。

山中的人际关系那样简单,善良质朴的生活似乎带着对德尔菲诺式傲慢无礼的高贵的鄙夷不屑。

时约礼和沈方慈带着自己年幼的儿子,三个人相依为命。

很多时刻,时敬之对时约礼的依赖要大于当时同龄的孩子,毕竟很多人的父亲如同隐形。而时约礼拿出了自己工作之馀所有的时间去陪伴他。时敬之学会的第一个音节,是爸爸。甚至可以讲,时约礼构成了时敬之生命初始的丶甚至没有记忆的那段时光中,所有的一切。

事实上,清贫而缓慢的日子稍纵即逝。

但至少,可以在日後漫长的岁月里构成时敬之心底对童年最温暖的幻想。

而在山区住了不久以後,沈方慈受到了骚扰。

她的容貌那样惊人惹眼,那种来自男人的丶最赤裸裸的威胁,将他们这个来自文明之都的斯文家庭困囿在荒山野岭中。

在那种蛮横的暴力之下,这个三口之家的抵抗可谓微不足道,时约礼被人差点打断脊骨,他用力抱紧自己的幼子,沈方慈挥舞着菜刀,时敬之吓得哭了一夜。

此後他们迎来了整个村庄的排斥。

这时候属于乡村的狰狞可怖的一面显露出来。

时约礼望着发黑破旧的门窗和简陋的窗洞外辉煌的天空,彻夜未眠。

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到底做下了怎样的决定。

那不就以後他开始频繁离家,他带回了许多钱,又终于在不久後的某一天,开着车子来接自己的妻子离开。

沈方慈断然拒绝。

他离开的日子越来越频道,时间越来越长,以至于回来时时敬之已经完全不认识他。他躲在门後,看向发现他的男人,奶声奶气讲:“你是谁啊?”

时约礼不得不以三顾茅庐的姿态来山里接人,因为他没有得到更多的支持,以至于他用来接人的车子,都是租来的。

时约礼对家族的退让,可能是他和沈方慈之间出现裂痕的第一步。

那很难说清到底是背叛还是牺牲,也许夹杂着许多和利益有关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沈方慈觉得时约礼变了,又或者他们都变了,而年幼的时敬之显然跟不上父母的这种转变。

他开始在他们制造的夹缝中生存,而这对夫妇显然忽略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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