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继续说道:“殿下不妨在东西两市发放赈灾粮,我在东市,让苏木去西市,我们二人分管两市。”
元序会心一笑,“剩下的交给我。”
翌日,元序将他与谢杳商量出的应对之策,请奏给圣上。圣上大悦,立刻吩咐福来传旨各坊,又命他亲自前去督办避难之所的安置。
元序见此事有了着落,便不作多留,即刻出了宫去。
“殿下,我们去哪儿?”驾车的侍卫询问道。
元序眸光微沉,幽幽开口:“去薛国公府。”
长安东市的主巷巷口聚满了人,流民们有序地排着队,欣喜地等待着。
谢杳站在一旁,舒了口气,心中默默想到:也不知道太子殿下那边顺不顺利。
“太子妃,我代一家老小,谢过您的大恩!”一个流民认出了谢杳的面容,连忙跪地,向她拜谢。其馀的流民见状也纷纷出声,连连道谢。
谢杳快步上前,将她扶起:“快起来。”
“大家不必谢我,这些粮食都是朝廷所出,大晟不会抛弃任何一个百姓,太子殿下亦不会,还请诸位与大晟一道,共克时艰!”
谢杳的一番话掷地有声,衆人纷纷呼应。
马车停在薛国公府的门前,元序拂了拂衣袖,径直进了府。
“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一个高亢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元序闻声起身,少顷,薛国公缓缓走进堂内。
“薛国公言重了。”
薛凌寒面色和善,擡手示意,在元序坐下後,也落了座。
二人相对而坐,互相打量着对方。
“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薛凌寒率先开口。
元序唇角一扬:“孤还真有一件事,需要薛国公帮忙。”
“殿下请说,老臣定当竭尽所能。”
“今冬严寒,民不聊生,父皇颇为忧心。薛国公既为百官之首,声望甚威,定是愿意为父皇分忧。”元序擡眸迎上薛凌寒的目光,“孤想请国公出面,筹集赈灾款项,以救济灾民。”
薛凌寒沉默了片刻,笑着说道:“殿下真是擡举老臣了,臣年事已高,恐心有馀而力不足。”
“国公说笑了,您虽年迈,却不昏聩。”元序敛了神色,“更何况,薛氏在洛阳,産业颇丰。只要您有心,总会有馀力的。”
薛凌寒神色微动:“殿下明鉴,臣两袖清风,绝无异心。”
元序付之一笑:“国公多虑了,孤并无他意。”
言罢,他缓缓起身:“国公只需一言,便能救百姓于水火,何乐而不为呢?孤公事繁忙,就不多留了。”
薛凌寒移步至元序跟前,欲送他出府。
“国公不必送了。”
元序施礼道别,快步离去。
待他走後,一个戴着面具的玄衣之人疾步走进堂内:“拜见国公。”
薛凌寒幽幽开口:“去查查太子是如何得知的。”
“属下遵命。”
薛凌寒背过身,轻蔑一笑:“时机未到,就先给我们这位太子殿下一个面子吧。”
元序到达东市时,谢杳一行人正准备离开。
他悄悄走到谢杳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日辛苦昭昭了。”
谢杳被吓了一跳:“殿下就不怕我把你认作歹人,打得鼻青脸肿吗?”她作势挥了挥拳头。
元序轻快地晃了晃头,表示自己丝毫不惧。
谢杳忍俊不禁:“殿下今日都去哪里打秋风了?”
“国公府。”元序放低声音。
谢杳挑眉:“真不愧是太子殿下。”
二人相视一笑,旁若无人。
棠梨见天色不早了,只好出声提醒:“小姐,我们今日还要去延兴门吗?”
元序闻言,面露疑惑。
“小姐每隔半月便会去延兴门附近的偏巷施粥,入冬後,去得更勤了些,还给乞丐们送了许多御寒之物。”棠梨抢在自家小姐开口前,详细地解释道。
谢杳瞥了她一眼:“你这心直口快的毛病,什麽时候能改一改?”
“孤倒是觉得,不必改。”元序出言袒护。
棠梨掩面偷笑,默默向後退了几步,与他们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