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指向他,又指向门口。
“别妄想能帮到我,你可以滚了!”
看到这的“幽魂苏虞”终于相信她们三人是同一人了,这张愤怒作呕的脸像极了她初见许旬时的模样,她觉得他走後下一秒苏虞就要去卫生间干吐了。
迟来的道歉比草还低贱,更何况是等不到的道歉。
许旬脸上没有抱歉之意,“这次假钻石事件影响海内外,你若是不需要许氏帮忙,这次难关有多难,可能造成的永久性损伤有多重,你应该明白的。”
“你滚就是了。”
苏虞背过身,不目送千里而来的人离开。
许旬顿了两秒,步伐很慢,在关门前也没等到身後人的挽留,穿过了对他大翻白眼的一条“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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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
白肃数着日子走向二十五岁生日,待到苏虞彻底失联时,他才想起那篇被他当玩笑的备忘录。
他用尽力气去调查她身边人,两舅伯丶他们的孩子丶许旬苏施映丶还有她在国外隐居的父亲和已经退隐的港星姑姑……
但可越找越可怕,所有人都清白无双。
他们说,苏虞让苏施映代笔留了封信,他只是和她父亲一样,在国外某个小乡村隐世,他们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可在她“隐居”期间,苏氏集团托付给了保守派二舅伯苏康仲,他抵不住社会压力,彻底撤出钻石和海外市场,本就势微的苏氏珠宝成了真正的井底之蛙。
白肃知道,苏虞是不会放任这情况发生的。
到了生日这天,获批锦山开荒作业的白肃,亲自围堵了所有过往车辆,在锦山空无一车的情况下,监控显示苏虞从镇五村口出发,直直上山坠崖了……
“哗啦啦——”
鼓掌声将白肃从走马灯中抽出来。
再见是个秋,这是苏虞坠崖後的第三年,电影显龙奖的颁奖典礼上。
“白肃。”
喧嚣掌声中,苏虞试着叫他。
白肃面无表情地跟着鼓掌,他已经过了她还在世时的年纪,腰伤在他数不清的亮眼成就上不再是缺陷,他身後不知有多少人正觊觎他右手边的座位,他为某人留下的,她正坐着的空位。
靠背空位上贴着“摄日科技”,面前台上站着许旬。他作为刚复出不久的影帝,为他的妻子,电影显龙奖的最佳女主角苏施映颁奖最为合适。
“白肃。”
苏虞又叫了他一声。
耳边是很长的获奖感言,谁人都爱苏施映,主办方为她预留了整整五分钟的颁奖词,还专门外借了摄日科技的超高清摄影机,实时转播她的最新美貌……
“白肃。”
白肃叹了口气:
“苏虞,三年了,你能别叫我吗?”
苏虞坠崖後的三年里,白肃会时不时看见苏虞的幽魂,她像是把他钉在十字架的长钉,又像是打进湖心的细雨,她带来的刺痛绵长又深刻。
但他又庆幸,庆幸自己竟能看见幻觉,看见眼前这个鲜活的她,为此他愿意承受爱意和痛楚,听她说出那句——
“白肃,这是我最後一次问你。”苏虞眼眸坚定,“以後我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你也不会再听到这个请求了。”
最後一次?
白肃垂眸,盯着颤抖的指尖。
“你能不能别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