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为何他出了那麽多汗,或许正是室内炉子生的太热,如太医所说,正要发发汗才好。
放下碗,嘉画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便再度托起他脑袋,拿去之前垫高的软枕,让他重新躺下来,睡得更舒服些。
宋序一动不动,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嘉画有些可惜方才那个戛然而止的梦,她什麽都没问出来。
和星在外头小声道:“郡主,有客拜访。”
“好。”嘉画应了。
她看了眼宋序,将毯子给他重新盖好,擡脚走了出去。
卧房再度安静下来。
宋序睁开眸子,耳朵通红地几欲滴血,浑身僵硬而被汗水浸湿。
他没有分清,梦与现实。
*
和星说有客来访时,嘉画以为是好友符山晴,万万没想到,竟是秦约秦将军。
她瞠目结舌地又问了一遍:“秦将军来我府上了?”
和星点头:“此刻就在大厅饮茶。”
嘉画浑身紧绷。
她到了客厅外,先是朝里小心张望了眼,似乎没见到人,刚想回头问和星,却听身後陡然响起一个声音。
“找我?”
嘉画惊得一抖,僵硬回头,讪笑着行礼。
“秦将军……好。”
不同于上午在宫里见到的秦约,此刻她未穿官服,一身常服宽松浅淡,温和沉稳,若避开她目光,便完全感觉不到她身上的锋芒。
秦约自然地揽着嘉画肩膀,带着她走进厅内。
“画画,我常不在京中,与你许久不见。”
“嗯……”
“不过我对你的事一直有所关注。”
“嗯……”
秦约压着嘉画肩膀坐下,自己则坐在她旁边椅子,端起茶饮了口。
见她一直耸着肩,低着头,脸红得很的模样,不由笑道:“我瞧你如今气色较之前好了许多,可见日子滋润,心情愉悦。”
嘉画抿唇,心跳得快,完全不知该如何回话。
秦约似笑非笑:“今早你去宫中,是为你一个新得的面首出面?”
“嗯。”嘉画低声,又慌忙否认,“不是,不是面首……”
“不是面首是什麽?未来郡马?”
“当然不是!”嘉画大惊,“我……”
“他闯下大祸,你却仍然包庇,可见在意,既在意,不如就此心定,留他在身边,给他一个名分,两生欢喜。”
“不是!不是!”
嘉画立即起身辩解,话都未说两句,眼却已泛了红,“秦将军,不是这样,我……我不可能……”
不可能爱上其他人。
她哽咽着说不出。
秦约依然从容,淡定道:“天下事无不可能,我当年正是为我第一任丈夫才上的战场,那时全凭恨意复仇,不惧生死,也以为自己爱极了,如今我心里却不是他。”
嘉画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秦约将军当年的经历,但她从太後口中不止一次听过,她敢爱敢恨,敢想敢为,是个极厉害飒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