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怎可如此冤枉儿臣?儿臣可是乖巧得很呢。不过,既然父皇来了,儿臣便想随父皇一同回去,这山间的路,走得腿都酸了。”
……
父女俩言笑晏晏,渐渐远去。
胭脂急得直跺脚。
十公主怎的如此不靠谱,明明答应要帮她探问娘娘之事,却转眼间将此事抛诸脑後。
她鼓起勇气,正欲上前询问赵翊,却见他已利落翻身上马,马儿一声长嘶,扬起尘土,绝尘而去。
啸——
一声高昂嘹亮的尖啸,划破长空。展翅飞翔的雄鹰犹如黑色的闪电,在葱郁的山谷间穿梭,直冲云霄!
吕达策马紧随其後,神色中带着几分担忧,“殿下,您……”
赵翊轻轻摆手,打断了吕达的话,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无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且继续暗中筹备,扩充兵力,整顿军务,至于其他那边,孤自会妥善处理。”
“是。”
-
林婠醒来时,太阳已落下山去了,西边天上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色。
听得一阵熟悉的咕咕声,循声望去,只见小七轻巧地立于窗棂之上,那双灵动的眼眸正看着她。
见林婠醒来,它欢快地振翅飞到她手上。
它的脚上系着一个竹筒子。
解开绳结抽出纸条,只有三个字:可安好?
林婠:“??”早上时,她与表哥不是已见过了麽?都在一个府里,怎麽还用小七传信?
莫不是表哥有事找她?
将竹筒与纸条收起来,又抓了一把豆子给小七,便匆匆出了院子。
天色已渐渐暗沉下来,丫鬟手持着火折子,正在点燃一盏一盏的灯笼。将它挂在廊檐屋角,或檐柱上。
在走到前院时,见廊亭下亮着灯,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灯下。
是表哥。
林婠快步走过去,坐落後,才发现,桌子上摆着一些临安特産的点心,两个白玉茶盏。旁边还有一个燃着的小炉子。
炉子上烧着水,咕噜咕噜正沸腾着。
“表妹,许久未尝这临安的茶点了吧。”
林婠点头。临安距离遥远,路途不便,汴京虽也有一些临安的用食,但到底不正宗。倒是,阿娘常有收到外祖从临安寄来的物件。
里面有时也有一些茶叶点心。
钱景曦笑着提起茶壶,手腕微压,沸水如丝般注入,如雪练撞击在杯壁上发出轻响。
茶叶在水中漾开,似游鱼翻转。水色渐渐染上绿意,淡淡茶香氤氲而起,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林婠抿了一口茶,清香四溢口齿留香,杏眸微弯,赞道:“好茶。”
“表妹喜欢就好。”
林婠问:“听闻表哥擅医?”
钱景曦想到林婠在书信中说过的,玉镯泡药水的事,放下茶盏,正色道:“略知一二。”
林婠将腕间的莹黄暖玉手镯递过去:“表哥,帮我掌掌,这玉镯可有用药水泡过。”
钱景曦接过,拿过桌上的灯盏,细细看了看,眉心微皱,又凑近闻了闻,这才沉声道。
“表妹所料不差,这玉镯确是经特制药水浸泡过。”
林婠手中茶盏微颤,茶水从杯口溢出,沿着指尖滑落。她慌忙放下茶盏,取出袖中帕巾擦拭,同时急切追问。
“表哥可知是何药水?”
钱景曦神色凝重:“是引蛊水。”
“何为引蛊水?”
“此物,我仅在师门古籍中偶见记载。只知极为珍贵,是为何用不得而知。不过,表妹放心,我定会查清楚的。”
“还好,这不是入口的东西。不过,为慎重起见,这手镯表妹还是先不要戴了。”
下药方应该也不是存有要害人之心,不然,就不会是用药水泡手镯,弄得这般繁复了。
林婠心慌意乱地点头,袖中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涩着声音问:“此药可有碍子嗣?”
钱景曦微微诧异了一下:“引蛊水中有一样药材,便是红花,不过已被暖玉稀释,只是不会有孕,对人体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