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想与太子和离。”
钱氏眉头紧皱,这不是她第一次在林婠口中听到了。
“婠婠,为何有此想法?”
林婠深吸一口气,决定将前世的事说出来。
“阿娘,我……”
钱氏只看到林婠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吐出一个字,以为是她喉疾又犯了,脸色一变,忙唤来守在门口的青黛,让她去请太医来。
林婠见状,也急了,以为是钱氏身子不适:“青黛你快些去……”
“婠婠你能说话了?”
林婠:“??”她能说话这事,阿娘不是早就知晓了吗?
“刚才见你嘴巴张张合合,却听不到一个字,阿娘还道是你喉疾又犯了。”
林婠微怔,心里有个猜测,又说了几句前世的事。见钱氏与青黛的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心一沉。
“娘娘,您刚才在说什麽?奴婢一个字都没听到。”
许是重生之事太过惊世骇俗,所以上天不准透露,林婠有些沮丧,但为不让钱氏担心,只能强打起精神。
母女两又说了会话,才恋恋不舍地将钱氏送出东宫。
钱氏坐在马车内,掀开马车後面的小窗帘子,看着站在门口身材纤瘦单薄的林婠,眼眶一酸。
只觉时间过得真快,当初那个出生皱巴巴,就连哭起来,都没声的孩子。一转眼就长这麽大了。
当时,所有人都说,这孩子养不大。唯独她不信!
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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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赵翊没有来只让承康送来了一套祭祀用的宫装。
“太子妃,殿下要统筹明日去永熙陵祭祀太宗皇帝,抽不开身。特命奴婢送来这套宫装,明日卯时,殿下会派马车来接太子妃。”
承康走後,林婠坐在案桌边,看着面前的白色宫装。面容恍惚。
她记得前世,这一回的祭祀她没有去。那时的自己,还因着那两个舞姬的事与赵翊闹。
直到几日後,她被十公主当衆奚落笑话。她才知晓,祭祀这麽大的事,所有皇家子嗣都到场的了。
便是连守了寡的二皇子妃都去了。
却独独落下了她。
後来,林妗亲口跟她说,便是永熙陵祭祀这回,她与他偶遇,并生了情素。
因心里想着事,林婠在榻上翻来覆去,干脆从榻上起来,披了一件轻薄的外衫,进了书房。
铺开已裁剪好的纸条,拿起一支细小的毛笔,沾了些墨水,在那小纸条上写下了几行蝇头小字。
写好後,提着灯去了小隔间。
小七正歪着脑袋栖在一根横着的小木棍上,听到动静,机警地昂起头,见到是林婠後,又闭上眼头一歪呼呼睡起来。
林婠被小七这极具人性化的动作给逗笑了,从兜里掏出一把豆子放在小七面前。
小七顿时来了精神,小脑袋一下一下地啄着,很快就将豆子吃了个干净。
神清气爽地拍了拍翅膀:似乎在说,来吧,什麽任务?
林婠笑着揉了揉小七的脑袋,将准备好的小竹筒用绑在小七脚上。随後捧着它,来到院子。双手往上一托。
小七凌空飞起,在林婠头顶盘旋了两圈,咕咕叫了两声,扑扇着翅膀飞远了。
殿外,漆黑一团的树影里,一道黑影朝着小七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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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妗猛地一下惊醒,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绯红色帐顶。
听到声响的胭脂上前卷起纱帐。
窗外,天幕还是黛蓝色的,临窗的葳蕤枝叶朦胧成一个巨大的暗影,在窗子前摇来摆去。
林婠坐起来,感觉太阳穴一胀一胀的痛。她擡手揉了下太阳穴,胭脂坐到床沿,双手轻柔地在林婠两侧太阳穴轻揉。
“娘娘,可是梦魇了?”
林婠问:“什麽时辰了?”
胭脂见林婠脸色疲惫,眼睛还有些红,便知她没睡好,便轻柔道:“还未到卯时,娘娘要不再睡会?”
林婠摇头,掀开被褥下了床。
梳洗妥当用过早膳,已到了辰时,赵翊的马车准时来了。
天色已渐亮,淡青色的天空点缀着寥寥几颗星星,偶尔闪烁一下。大地朦朦胧胧,像是笼了一层薄薄的银灰色轻纱。
停在最前面的仍是他惯常用的那辆,後头……後头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