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指了一对玉镯,便擡脚出去。
在那挑首饰的男人转过身去,看了一眼离开的人。
“那是谁?”
“是骆大人的正君。”旁边的人回道。
京中谁都知道骆大人是徐家的赘婿,还有人谣言骆荀一不喜家中正君,甚至冷漠苛责。
马车上,他倚靠在靠枕上,微微蹙眉。
他有些恍惚,甚至茫然。
一路上什麽话也没说。
回到府上,他也只是坐在屋内,让人把孩子带过来。
江娴这一个下午都得了空,不需要喂奶,甚至出入自由。
他得了允许,回家去看望自己半岁的孩子。
妻主在外酗酒,一日也不会回来。
他去了好友家,将发的月钱给了好友一半,又将孩子抱在怀里。
“你问那府君,可以把孩子带在身边吗?”
江娴摇了摇头,只低头喂孩子奶,“还没问,那孩子不过两个月,我若再带一个回去,不知道会不会让府君不满。”
“不过给的银子很多,也不会苛待责骂,我想继续在那里待着,也不用回来日日担心受怕。”
他嘴唇蠕动着,睫毛低垂,稍稍抱紧了怀中的孩儿。
刚过月子,他便听到骆府的下人在说主君寻乳夫的事情。
他曾经听说过哪个大户人家腌臜事数不胜数,咬着牙去去骆府试试能不能被选上。
他身子年轻,又过了月子,奶水足,不出意外被管家选上,唯一的要求就是待在偏房里不要随意走动。
旁边的男人听了,只是叹了一口气,“两个孩子我也带不过来,没自己父亲在旁边,夜里哭得厉害,若你不行,我也不能让你真强硬带过去。”
江娴咬唇,“我试试看。”
“听说骆府的家主是个大官,那府君性子如何?”
“挺好的,人漂亮,性子也好。”
江娴想到自己见主君第一次的场景,是在主君的卧室内。
他倚靠在榻上,模样虚弱,可那张脸的容色如何也掩饰不了。
矜贵温柔,被人再如何宠溺似乎也不会让人惊讶。
那主君只扫了他一眼,也没说什麽,只让下人给了他一对镯子就让他下去。
“那情况如何?”
“那府上只有府君一人,没有其他的侍子。”
江娴摇了摇头,“没有。”
想到自己的妻主,江娴便心生怨恨。
她将家里的钱财全拿了出去酗酒赌博,动辄打骂,几日也不回家。
“真少见啊,那女君长得如何?”好友继续问道。
江娴沉默了一下,只低声回复,“也是好看的。”
他不说了,只是低头轻轻拍着孩子的後背,让他吃慢点。
好友继续说着,“听她们说,那些有权的人都要纳上几个侍子,她们的正君都会主动去给妻主纳侍。”
说着,他冷笑了一下,鼻子都气歪了,“我家那位拿着这个借口去吃花酒,还怪我肚量小,若不是回不了家,又生了孩子,我也省得跟她吵架。”
他看了一眼江娴,“你也不要告诉你妻主你现在做的事情,免得留的银子全被她拿了去。也为孩子多想想。你那妻主来问,我都说你去给人缝补衣裳洗衣服去了。”
“嗯。”
……
匆匆回去後,他待在偏房里,呆呆地看着婴儿床。
“江娴”
“你在发什麽呆?家主快回来了,你整理一下,主君马上就会让人把女郎带回来。”
江娴匆匆应下,走到窗户处打算关上换衣裳。
他往外看了一眼,便看到不远处走廊上的人,是家主。
她提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