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理解壤驷胤不能在儿子面前丢面子的倔强。
就在壤驷胤即将转身离开之际,他忽然俯身,低头深情地亲吻了钟离月华的额头,他的语气里满是虔诚与坚定:“你想要的,我拼尽全力也会帮你达成。”
面前人消失之后,钟离月华手指抚过刚刚被吻过的地方。
两日后,镜中的钟离月华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出冰窟。
黑煞只见钟离月华一身凌乱,发丝凌乱,衣袍也有破损,眼神中透着一丝恍惚,仿若失了魂一般,他面上疑虑重重,纠结再三,刚想开口询问,却在触及钟离月华那冰冷而锐利的眼神时,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不敢再多言语。
钟离月华径直走向黑煞:“给我准备水。”
黑煞赶忙领命而去。待钟离月华沐浴更衣完毕,他整个人再度变回了那个令人敬畏、强大而又冷清的钟离二公子。
此刻,星渊的生死依旧成谜。
钟离月华强压下心中的担忧与不安,迅速传信回幻月殿,告知长姐:他已成功拿到雪梵珠,祸妖也已退去,只是星渊不知死活。
失去了雪梵珠的维系,灵璧城那漫天飞舞许久的雪花渐渐停歇。
城中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仰望着那许久未曾露面的晴空,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钟离月华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
不远处,那块巨大的灵璧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夺目,其表面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将周围的景色都映照得扭曲而奇幻。
就在雪即将完全停止,仅剩下最后一些稀疏的雪花在半空中无力地飘荡时,壤驷胤如同从画中走出,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身姿挺拔,他的身影在点点飘雪中逐渐清晰。
雪花轻轻落在他的肩头,一时间,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下来,唯有壤驷胤的身影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直至走到钟离月华的面前。
壤驷胤稳步走到钟离月华近前,微微拱手,开口道:“听说那日是月华公子救我上来的,所以今日特来感谢。”
言罢,他便静静地站在那里,再无其他言语。
他的眼神越坦荡,钟离月华越皱着眉头。
那冰窟中的种种荒唐,难道都只是自己的一场独角梦?
为何他能如此平静,如此若无其事?
钟离月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他那玉白的脸此刻比周围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
他本是那般骄傲的一个人,心性高洁如明月,不容许有丝毫的轻视与亵渎。
钟离月华不知道这是不是壤驷胤是蓄意为之,故意在他面前佯装不知,胆怯懦弱,占了他的便宜,是怕钟离月华责怪还是纠缠?
钟离月华不懂。
他沾情爱也是头一次。
钟离月华的目光如刀般在壤驷胤脸上细细剖析。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平静与坦然,良久,钟离月华的心彻底沉入深渊,所有的期待与幻想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他不是玩不起的人。
“不用了,救命之恩一消一抵,大家以后不必再有瓜葛。”
钟离月华冷冷地吐出这句话,声音冷得仿佛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
平日里钟离月华虽冷清高傲,但并无此时彻头彻尾的寒意,好像眼里没有壤驷胤这个人的存在。
钟离月华作势要离开。
他的脚步刚迈动,壤驷胤却似突然从那端方的桎梏中挣脱,心急如焚之下,一把抓握住了钟离月华的手腕。
“月华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若我有……”
壤驷胤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无措。
钟离月华身形一顿,目寓言光缓缓下移,冷冷地看着自己被抓握的手腕,那眼神似能将壤驷胤的手灼伤。
“放开。”
壤驷胤察觉到自己的冒犯,如触电般将手松开,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他正要开口解释,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钟离月华白皙修长的脖颈,却见那里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红,在白净的里衣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谁做的。
星渊还是别人?
壤驷胤望着钟离月华那冷漠的面容,一时间思绪万千。
在那瞬间,他是嫉妒的,某种扭曲情绪藤蔓般疯狂生长,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令他心口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