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月华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滚烫,那艳丽的红色迅速蔓延至耳根,他急忙出声制止:“停。”
壤驷胤见状,缓缓地将脸深深埋入钟离月华的大腿间,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个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罪人,声音中满是悔恨与自责:“总之我千不该万不该对你做出那种事情,简直罪该万死。”
钟离月华望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原本的愤怒消散了一半。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而尴尬。
钟离月华薄唇轻启:“你的确罪该万死,因为你不仅做了,还做得很欢。”
壤驷胤听闻,低垂着头,无言以对。
他深知此事是自己理亏,内心满是愧疚与懊悔。
钟离月华当时那无助又仿若被玷污的圣女般的模样,让他实在此生难忘。
可壤驷胤见过钟离月华身负重伤还能操纵月华剑御敌的模样。
若他心中有一丝抗拒,那便应在龙尾触及到他时,就该操纵着月华剑,决然地刺向壤驷胤,让一切在血光中终结。
可他是愿意。
无论壤驷胤的举动多么疯狂,无论那些行为给他带来怎样的冲击与震撼,他都甘之如饴。
壤驷胤脑海中闪过这一念头时,心脏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瞬间狂跳起来,那跳动的节奏如汹涌的鼓点,剧烈回响。
甚至比他当初继任龙主时还要兴奋百倍。
人人都知月亮是遥不可及的圣物,只应高高悬挂于浩瀚夜空,供众人仰望赞叹。然而,壤驷胤就是要悖于常理,将那其摘下,纳为己有。
从此,那清冷的月光只为他一人而洒落。
他本来就痴恋着钟离月华,冰窟中,魂牵梦萦的人就在眼前,还是在他意志最为薄弱的时候,壤驷胤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装作一无所知的确跟装王八没什么两样。
壤驷胤简直不敢想过去自己在钟离月华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可当王八还是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人。
钟离月华紧紧盯着壤驷胤,再次问道:“你真不记得了?”
壤驷胤神色庄重,迅速抬起手,做出一个发誓的手势,语气坚定地说道:“若是我说谎话,天打雷劈。”
钟离月华让他闭嘴。
话音刚落,壤驷胤又缓缓凑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讨好与深情,轻声说道:“我若是记得我对你做过的荒唐事,我肯定第二日就上钟离族向你求亲。”
钟离月华听闻壤驷胤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你当时就是一个皇子,你敢吗?”
壤驷胤却下意识地再次伸手去触碰钟离月华的手。他那双金瞳此刻暗沉得犹如深邃的古潭,幽深得令人心生畏惧,其中似有汹涌的情感在翻涌:“敢不敢?最后你不都是我的人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当壤驷胤化身龙身时,那双眼便是纯粹而威严的金瞳,而在人身状态下,瞳孔掺些黑色,边缘却依旧透着璀璨的金光。
在他面无表情之时,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有时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几分。
钟离月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嘲笑壤驷胤的大话,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主动应允与他成婚的,正是自己,当初虽宣称是为了两境结盟,可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对眼前之人有着别样的情愫。
他的思绪飘飞,壤驷境主之位,若换了旁人?自己还会答应这门婚事,很快他就刹住了这个念头。
壤驷胤那满含期待与忐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你可以原谅我吗?”
钟离月华回想起昨夜的种种,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那一场折腾让他苦不堪言,偏生还未达成心中所想。
他微微挑眉,看向壤驷胤:“不原谅。那你就跪着吧。”
钟离月华索性不再理会,转身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头继续睡去。
待他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壤驷胤依旧跪在床边。
他的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一只手,头微微低垂,那模样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钟离月华轻轻抽回手,坐起身来,穿衣。
壤驷胤微微抬起头,眼神专注地望着钟离月华,轻声说道:“我待会要出镜外。”
钟离月华听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以示知晓。
壤驷胤继续道:“我一直跪着,刚才壤驷月曜过来,我不想让他嘲笑我,所以我才站了一会。”
钟离月华对于壤驷胤和儿子间这种较劲的微妙心理虽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