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离开柳家,来端王府倒也不是什麽坏事,就是谢川太能折腾了,是谁造谣他是病秧子的。
“若你不愿直呼我名讳,可叫我的字,清远。”
我勉强试探:“清远?”观察他的面部表情,确定他没有跟我闹着玩。
谢川满足的点了点头:“以後便这样叫我吧。”
他拦腰抱起我,走出书房。
最後还是没能躲过与他缠绵床榻。
次日,我在马车中的软塌上醒来,一旁的谢川正垂眸看着手里的书籍。
我揉了揉眼睛,扶着酸痛的腰坐起来,看了眼旁边的点心盒子,肚子咕咕的叫。
谢川放下书,拿起折扇微微扇动,笑看着我:“饿了就吃吧,距离江州还有好些时日。”
我打开点心盒子,急不可耐的吃了起来,但仍有些拘谨,不至于在柳府那般狼吞虎咽,有时候嫡母不给她饭吃,饿的久了就没那麽多规矩了。
吃到一半,我突然回过神:“我们要去江州?”
谢川点了点头,收起折扇,轻轻掀开身侧的帘子,对外面的侍卫说:“到下一个酒楼停一下。”
“是,王爷。”
我侧目看着谢川,他一身紫色衣袍雍容华贵,一支朴素精致的玉簪在他的发冠上,手执折扇,显得整个人都风光霁月。
我再次确信,未曾见过他。
“谢川,你我真的在江州见过吗?”
谢川点头:“我不骗你。五年前,我和五弟幸得白夫人相救。”
五年前,我十岁,尚在江州,那时候谢川十七岁,他口中的五弟,自是如今的平王谢凉,那时也只是十二岁。
我十岁那年,先帝命不久矣,朝廷局势动荡,三皇子谢淇凭借母妃势力,扳倒了东宫太子,又在宫变中斩杀了二皇子,一举成为新帝。
那是局势紧迫的一年,也是民不聊生的开始,谢淇登基後,昏庸无道,沉迷酒色,难堪大任。
但因其母妃势力雄厚,又在宫变中斩杀逼宫的二皇子,名正言顺的拿着先帝立下的圣旨登基,无人敢多言。
可民间传言,这帝位本该是谢川的。
传言,终是人传人,吓人的很。
我恍然大悟,压低了声音:“莫非你和平王也曾被圣上忌惮?所以才逃到江州。”
谢淇登上这皇位,百姓叫苦连天,民间自然而然传出了各种版本,我道听途说,将信将疑,但更偏向于谢淇是谋杀篡位这一说。
二皇子不过是替死鬼,太子向来懦弱无能,先帝早就废弃了。
世人识得端王聪慧,却惋惜他红颜薄命,谢川曾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亦曾出谋划策收复大魏失地,他已然是大魏的骨干灵魂,至少比谢淇这狗皇帝要靠谱。
谢淇登基後,三年大旱,如今又开始大涝,不少信奉鬼神之人都觉得这是上天在惩罚昏君治国。
谢川笑而不语,拿起一块点心塞进我嘴里,让我谨言慎行。
隔墙有耳,何况我是在质疑皇帝。
我不解:“可我娘亲为何会收留你们,在我印象里,我未曾见过你们。”
谢川:“白夫人生性纯良,不过是把我和五弟当做难民来照顾。”
我娘亲的确温婉善良,只可惜遇到我爹这麽个忘恩负义之辈,去东都後,被嫡母打压欺辱,郁郁寡欢,不过一年就逝世了。
那时候我想,还不如一辈子都待在江州呢,这样没有爹爹,至少有娘亲,如今是有爹跟没爹一样。
“谢川,你为何待我这般好?”我还是问了出来,他是除了我娘以外,对我最好的人,连柳听煊都不及他。
我虽没名没分的入府,但他在吃穿用度上都不缺欠我,府里的人皆拿我当王妃看待,这比我在柳家好太多。
谢川拿起扇子敲了敲我的额头:“白夫人有恩于我,我知你在柳家不好过,便在你及笄前夜给你父亲送了帖子,匆匆迎你入府确实有些仓促,但单单是等你及笄我就等了五年,如今风头紧,成亲之事,只能往後推拖了。”
他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缘由,我如今倒是没那麽在乎成不成亲了,我在乎的是,既然娘亲有恩于他,他为何不直接给我些银两让我远走高飞逍遥快活呢。
“王爷,您怎麽还恩将仇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