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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女与曾孙（第2页）

这并非过错，只是志向不同罢了。

可欧阳道每次借着求问的幌子，明里暗里暗示欧阳滔为他求一个更高的职位名号的行为，让欧阳滔很是不满。

而欧阳道的儿子欧阳理，连欧阳道写文章的本事都未学会，那幅天下须以我为先的模样倒是学得十成十。

虽说不至于厌恶，但对这个曾孙，欧阳滔实在喜爱不来。

修学安民——这四字欧阳家训，他的儿孙里，又有几人能做好呢？

想到这里，欧阳滔又抚了抚欧阳璟的头顶，压住了心里的翻腾。

欧阳璟从碗里擡头，回看欧阳滔深如寰宇的双眼，没有错过那转瞬即逝的难舍。

“爷爷，”欧阳璟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她一如既往地装不知道，“待会记得给我讲讲新写的书，还有上月的，有些地方阿璟没懂呢。”

“当然，阿璟眼尖，爷爷还要指着你帮忙看别字。”

杨画吃完了安神汤，早晨的心悸才稳了一些。她看着欧阳璟，叹了口气：“要是阿理有阿璟一半儿认真就好了。快十岁了还那样顽劣，阿道到底是如何教他的？”

“他心不在此，无须强求。”欧阳滔也放下了调羹。

“那秋末的万月文会呢？枝芸带着阿理提前来……真要放任他们去和三皇子殿下交好？”杨画让阿桔给欧阳璟倒了茶水。

讨论这些事，杨画和欧阳滔不会避开欧阳璟。

自欧阳滔卧病在床，杨画和欧阳滔便有意地让欧阳璟学习天家内事。欧阳滔担心自己某一天挺不过去，杨画劳心过度，欧阳璟不能由他们亲自教导，会被有心之人拿捏利用。

欧阳璟默默听着，并不言语。她猜到了欧阳滔与杨画的良苦用心，自然不会辜负好意。

欧阳滔扶着白须：“阿聿不会放任他在三皇子殿下面前胡闹的。”

阿聿是欧阳滔的独子，本名欧阳聿。是欧阳理的爷爷，欧阳道的父亲，也是欧阳璟名义上的大伯。

欧阳聿最得欧阳滔言传，现任吏部侍郎。虽住在向水府，但并未与欧阳滔，杨画一起住在御赐宅邸，而是住在别宅。

欧阳聿会不时来看望欧阳滔与杨画，鞍前马後为欧阳滔的病想了许多办法。正因如此，欧阳璟对欧阳聿还算有些好感。

反观他的二儿子欧阳道，实在是扯後腿。

“再如何说，阿聿已不能随意出入万月文会。三皇子的请帖，多半是要阿道去的。”杨画合计着，“枝芸不去阿聿那里住下，却来这边。看来是想为阿理多挣一份机会。”

“与阿理同辈的早已露面过了。除阿璟之外，就只剩下了他。”欧阳滔叹了口气，“看来在扶阳府，他们也没有什麽长进。还是如之前一般急功近利。”

杨画担心欧阳滔操心过头，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身体又病倒过去，连忙顺了顺他的脊背：“别气着自己。阿道不领情也就不领情罢。”

欧阳滔牵住杨画的手，让她放心：“我在鬼门关走过数回，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只是，我应该早做打算。”欧阳滔说，“好在阿璟不会困于地面。等从渡察司修业，也就离开向水府了。”

“这就是爷爷的不是了。”欧阳璟摇头晃脑，要装做一知半解的模样，这顽皮的动作最有效用，“阿璟就算要走，那也是几年後的事。更何况，就算我真的成了修士，被除去人籍，我的根就在这儿，照旧是爷爷奶奶的孙女，哪里会变？”

“爷爷奶奶懂那麽多，我还没学完呢。爷爷可不能不认我。”

欧阳滔和杨画怜爱地看向欧阳璟，连忙保证到：“阿璟当然是我的孙女，这是绝不会变的。”

欧阳璟转了转眼珠：“爷爷，那个万月文会，我也想去！”

“哦？阿璟也想去看看流青宴？”欧阳滔没料到自己这个和曾孙处不来的孙女，会主动要求与欧阳理去同一个地方。

“今年的万月文会，袁黎，呃，五殿下也会去。”欧阳璟提前帮袁黎做好了安排，“他要去，那我和许想肯定要去看着他的。”

“五皇子殿下？”杨画想起那个挥着长枪，恨不能拆了礼部的袁黎，诧异道，“五殿下历来不参加文士聚会，怎麽这次这样积极？”

“谁晓得呢。”欧阳璟光明正大地撒谎，“我和许想都放不下心，所以想去看着他，别让他又与三殿下起争执。”

“五殿下分明是你们三人中最年长的那个，反倒是须要你和小淳儿照顾。”欧阳滔笑了两声，又有些气不顺，呛咳几声。

杨画赶紧给欧阳滔倒了茶：“既然五皇子殿下和小淳儿同去，那等请帖派来，我和阿璟一同去好了。”

“奶奶不用担心阿璟，在家里陪爷爷就好啦。”欧阳璟笑嘻嘻，“我和许川仙长都商量好了，和渡察司的学友们一块儿去。”

“你们一起？加上那两位小仙长？”杨画愈发诧异，看着面上天真的欧阳璟，又开始担心她要使什麽主意撺掇一帮小孩在万月文会上闹事。

“也好。”欧阳滔点点头，“修仙人会去到遥不可及之地，趁如今多看看凡人间，也是好的。”

欧阳璟乖巧点头，让肚子里的心思绕过脸，大声的说：“我们肯定不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