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净理将它盖上了。
恰恰正中她最不好的猜测一般。
细碎脚步声愈来愈近,似在急切寻找什麽。
依稀间,有人低骂,“草,不是说这里地段人稀,也几乎没人住麽,他妈的怎麽就让人给跑了呢。”
“大哥别着急啊,就这麽点地方肯定能找到的,他还能插翅膀飞了。”
“江别盛那家夥,把他儿子护的跟眼珠子似的,好不容易找到今天这个机会,一定不能错过。”
“我懂,就算拼了这条烂命,也要让他们尝尝什麽叫真正的教训。”
“呵呵,烂命换一条贵族的命,值了。”
“啊!人在那里!”
…
阮柚心里一下子变得很空,脑海嗡嗡一片,不明白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她只知道,江净理被人带走了。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重新回归寂静无声。
阮柚擦干了眼泪,打起精神,踉跄地从油桶爬了出来。
她的身上血混着泥,狼狈极了。
再次接触地面时。
阮柚重重喘了口粗气,而後半刻耽误不得,忍着疼痛,朝着光亮地方跑了过去。
她的心脏跳的极快,迫切想要找人求救,却迟迟寻不到任何踪迹。
眼前山野环顾,空旷只剩一条道路,还有年久失修的潮湿工厂。
阮柚死死咬唇,直至唇齿间传来铁锈味,才有些清醒过来。
她想起先前听到的谈话。
他们,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
这让她无疑遍体生寒,呼吸也愈发地沉重。不能,江净理不能有事。
恰在此时———
阮柚忽然听见不远处响起的一阵混乱嘈杂,其中,夹杂玻璃淅沥沥的碎裂声。
一瞬撞击过了她的耳膜。
“我真没想到,他居然这麽狠心,关键时候,连儿子都能舍弃。”
“原来,那小子最後倒是说了句真话,他还真的不会来。”
“本来想让他亲眼看看呢,还能观察他的反应,现在,还真没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
男人一顿,“那小子还有些瘆人,也不说话,也不求饶,就这麽冷漠看着,被我们推下去——”
阮柚心中一寒,脑海顿时停滞空白,似乎连身体痛觉都失去了。
她呆愣愣地眨了眨吹到干涩的眼。
他被推下去了。
推丶推哪里去了?
能不能,能不能告诉她呢?
江净理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
他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朝母亲靠近,却不慎被石头绊倒在地。
鲜红血液从膝盖冒了出来,很痛,周围仆人都在安慰他,自责起自己的失职丶夸赞他的坚强。
是啊。
他并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