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柚闻言,心里升起些许不悦。
她不太喜欢听见这些话。
江净理:“她打得比你好很多。”
“再说了。”他低了低眸,嗓音冷淡,“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废。”
话落,男生脸色忽然一僵,没有被冒犯的不满,只有意识到说错话後的畏惧。他虽说出生富裕之家,但哪里比得上如今几乎风头无量的江家。
他一改先前的懒散,连忙低声道歉。
半晌,
阮柚坐在车里,小声的对江净理道了声谢,“你刚刚帮我出气了。”
“他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江净理眼神极淡,兀自将书翻页。
“我以後会好好学的。”许是被激起了几分意气,她眨了眨眼,郑重其事地说。
“好。”他偏过头,问,“学好了,可以保护我麽。”
当然了!
阮柚重重点头。
如果她有能力,她会保护所有她在乎的人!
江净理靠在车座椅背,睫毛垂下了阴影,唇边带笑,“那我好期待啊。”
少年说的很轻,被忽起的鸣笛声盖过,以至于阮柚第一遍并没有能够听清楚。
她擡擡眸,正当她想要问第二遍时,忽然之间,一道尖锐到几乎要撕破耳膜的摩擦声于耳畔响起。
而後,一阵巨大惯性産生的悬离感接踵而至,阮柚的身体像是撞过了什麽,脑海陷入漫长的轰鸣,顿时被黑暗所包围吞没。
意识模糊时,似有人抱住了她,细碎地叫她名字。
可她眼皮太沉重了,连回应,都没有了力气。
再次苏醒时。
阮柚视野狭窄到只剩一小块混乱的天空,空气中掺混着铁锈与汽油的气味。
她努力擡擡眼皮,这才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一个空油桶里。
痛觉在渐渐恢复,阮柚微蹙了一下眉,油桶空间很小,只能半个身子蜷缩起来,她努力低低头,看了看衣服上斑驳半干的血迹。
这里是哪里?
江净理他人呢?
正当她慌乱想着时,头顶处视野微暗。
一只手很轻地放在了她的头顶。
“醒了。身上还有哪里疼?”
阮柚触电般地仰起头,她仰起的角度有些费力,只能看清对方模糊轮廓,却在看清後,心跳有些发沉。
少年身上好多的血,脸色也苍白极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阮柚眼圈一下子红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感,“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还好吗?”
还有,她为什麽会在这里。
对一切一无所知,她急切地想抓住对方伸过来的手,可唯独这一次,却落了空。
江净理安静抽了回去。
不等她反应,他的双手撑靠在油桶边缘,压低了头看她。
少年气息极近,尽数落在了她的脸上,语气静而认真,“阮柚,先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阮柚看他,心中愈发空芒丶不安。
她本能摇头,想要再度抓他的手。
“乖。”
这道声音消融于空气。
而後,她的视野彻底一暗,彻底屏蔽外界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