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重燃。
触到的那一瞬间,季乘渊身子一僵,却没有任何动作,反倒轻轻叹了口气。
林舒欢听到这声叹气,冷笑道:“看来季郎君没有这个想法,那这几日何必来招惹我?既然如此,季郎君请走吧!”
说罢,林舒欢径直推开了季乘渊。
还未转身离去,林舒欢腰间一紧,低头一看,只见季乘渊的大掌几乎握住了她半截腰,没等她反应过来,人立即被他揽到了怀中。
“你!”
林舒欢睁大眼,擡手就想推开他,不料他立即将自己擡起来的两只手擒到背後。
她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他的大力,刚想说什麽,嘴巴上感受到一阵冰冷。
他的薄唇摩挲了几下着她的唇瓣,随之用力撬开,温热纠缠着她的舌,大力地又吸又吮。
林舒欢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发软的身子,已被放开的双手紧拽着他的衣物,不自觉发出了几道细碎的呻吟,但很快便淹没在二人唇舌之间。
一吻後。
季乘渊大手扣着林舒欢的後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微喘,低声问道:“方才你所说,不会是你心中所想。萧家又怎会让你不改嫁,你为何不改嫁?”
林舒欢对上季乘渊黑沉的眼底,回道:“我改不改嫁,与你何干。听这话,季郎君好像很了解我,又好像很了解萧家,但这世上很多事,并非了解便能决断。”
“既要决断,自是要选最好的一条路。”季乘渊看着林舒欢,粗糙的指腹也轻轻抚在她的下颚。
林舒欢嘲讽地笑了笑,嘲讽一过,眼底出现了一分坚持:“季郎君问了我这麽多问题,我也要问问季郎君。”
林舒欢盯着他,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是不是萧牧野?”
眼前的男人没有回答。
房屋一片沉寂,空气凝固。
许久之後,男人点头。
点头的一刹间,林舒欢立即死死咬在他的肩膀上。
萧牧野眉眼一皱,但连一声闷吭都未发出,任由林舒欢咬着。
林舒欢根本没想着松口,她越咬越用力,感受着他的皮肉在自己颤抖的唇齿之间,直至满嘴的血腥味与唇边的清咸味混合,她才停下来。
看着这样子的林舒欢。
萧牧野的心仿佛被人紧紧捏着,根本喘不过气。
他太过自傲狂妄!
他自以对赵元颢的了解,赵元颢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他,而他何曾不想杀了赵元颢!
他们二人,没有互相退让这一说,而他死了,赵元颢又岂会让身为他发妻的林舒欢独善其身?
赵元颢他要杀,林舒欢他更要留,二者并不冲突,只有杀了赵元颢,另拥立傀儡,他与林舒欢才能好过这几十年。
他布下这计划时想着,若事成,一切明朗,若不成,他便不得不‘身死’,避免赵元颢秋後算账,以保全整个萧家,再行打算。
而舒欢,最好的路自然是改嫁。
让祖母与伯父帮她挑个比他好千倍万倍的夫婿,豫园的一切给她傍身,有财産在,又有萧家撑着,她也可无忧无虑过完下半辈子。
只是他算尽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算进他的心。
还有他的舒欢,从他认识她的时候起,他就应该知道她是一个比谁都要坚韧的女人。
他假装身受重伤逼迫赵元颢出京之时,萧家传信过来说她日夜忧虑,甚至想要偷偷来平州找他,他便已经悔了。
他虽教会了她骑马,但她还不熟练,他离京之前,每每上马她都会怕,紧抓着他的手不放,连手心都是汗涔涔的。
这样的她,鼓起勇气要骑马去一个需要翻山越岭丶自己又从未去过的蛮荒地方寻他。
如今他还能回想起他看完萧家来信的心情,胸口的酸胀与涌上来的酸涩糅杂在一起,堵得他发疼。
之後杨恒泄密,他不得不‘身亡’,那时他已几乎失去了一切,又有何颜面再去见她,她之後会有更好的日子,不必跟着他担惊受怕,他何必再去扰着她?
可他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方家兄妹将她从船上掳到了江州。
……
萧牧野的大拇指摩挲着林舒欢的唇,一点点抹去猩红。
林舒欢偏过头,躲过了他的手问道:“既然你是,为何前几日我问你,你为何说你是季乘渊?”
“萧牧野既已死,死人又怎麽和你相见,”萧牧野还是用指腹抚着林舒欢的唇,低声道,“如今你想待在萧家也好,之後再嫁也好,任何一条路,没有我在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