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她到底算什麽?
说罢,林舒欢径直就要骑马而走。
可萧砚安与萧梵真根本不让,甚至两把剑就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
林舒欢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似乎根本不认识他们二人似的,轻轻问:“我硬闯,你们就想要杀了我吗?”
萧砚安被林舒欢的这道眼神鞭挞得浑身难受,对上林舒欢泛红的眼眶更是不忍。
三嫂性情良善温和,嫁入萧府这些时日来,谁人不喜欢她?
她对他丶对梵真丶对映真也是掏心掏肺,做了什麽好吃的都往他们那处送来,甚至还会亲自绣一些衣物给他们,其馀的小事数不胜数。
他们敬她爱她,现在却要对她拔剑相向。
“三嫂,回去吧。”萧砚安软着口气,几乎求着对林舒欢道。
林舒欢哪里肯,犟得很,他们越这样,她越要走。
萧砚安实在没办法,直接一个手刀下来,林舒欢瞬间昏迷瘫软,萧砚安将人接入怀中,对萧梵真道:“走吧,回府。”
萧梵真视线落在昏迷的林舒欢身上,沉声道:“我情愿就像映真一样,什麽都不知道。”
萧砚安抿着薄唇,冷着面没有说话。
一路飞驰回了萧府,萧砚安将林舒欢带回豫园安顿好,随後立刻回了松和园,怒气冲冲地走进正堂,对萧鸿予道:“以後这种事别找我!要去你自己去!”
“人呢?”萧鸿予没管萧砚安的情绪,平淡问道。
“还能在哪儿?在豫园!”萧砚安没好气道。
萧鸿予扫了一眼黑脸的萧砚安,慢慢道:“这件事,是你三叔和你三哥的事,也是我们萧府的事,你若不愿,回头见着了你三哥,就说自己不再参与,要麽现在去祠堂,跪在你三叔牌位前,说自己不再是萧家子孙。”
“我也没有这个意思,”萧砚安泄了气似地道,“只是三嫂那边……罢了。”
“舒欢那边,就由着明肃自己去说,”萧鸿予道,“他们小两口的事你跟着瞎凑合作甚麽?”
他哪里是瞎凑合?
三哥瞒着三嫂,想来是为了三嫂好,但还不是在骗她?
如若回头三嫂知道了三哥骗她骗得这麽惨……他真不知道三嫂会做出什麽事情来。
罢了,他才不管这事了。
萧砚安径直起身,离开了松和园正堂。
被送回豫园的林舒欢醒来後,没有再说过话。
吴飞凤与巧慧担心着,同时也奇怪为何萧家的人,特别是老夫人还有大爷他们,没有过来责问甚至询问她们夫人逃走的事情。
反倒态度更为关切,每日让贴身婆子送来补身子的药与其馀解闷的新奇玩意儿。
可林舒欢吃喝不过一点点,那些新奇玩意儿碰也不碰。
不过几日,人消瘦了许多。
其实倒也不是林舒欢不想吃喝,只是那些吃食和药到嘴边,从胃里就反上一股酸水,让她根本吞咽不下去。
一日,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萧府。
林舒欢正躺在床榻上看账本,听见撩动帘子的响动,下意识开口道:“我不饿,不用再给我端吃的了。”
可脚步声还在,林舒欢擡眼,正对上季兰馨诧异心疼的眼神。
“娘娘……”
“好了,你别起来,就这麽躺着吧,就你我二人,还在乎这虚礼作甚麽?”季兰馨快走两步,将人按在了床榻上,眼神愈发心疼起来,上下打量了林舒欢,“你怎麽瘦成这样?脸上的气色也这般差,长宁侯府的大夫都是吃干饭的吗?还有你的丫鬟婆子,实在照顾不来人就随我去宫里!总不得让你弄成这般。”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吃不下,”林舒欢连忙道,“他们也都尽力了,只是……”
“只是这心病,治不了是吗?”季兰馨拍了拍林舒欢的手,叹了口气道,“长宁侯出事,已经传遍整个长庆城了,不论朝上还是宫里,因着这事闹腾得很。不过他们再怎麽闹腾,也比不上你心里头闹腾。”
林舒欢沉默,轻轻问道:“娘娘,恕我多问一句,可是祖母让你来劝我的?”
季兰馨张了张嘴巴,很想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说不是,但看着林舒欢那张脸,那句不是却怎麽都说不出口,最後她点了点头,回了句:“是。”
因着季兰馨的这个‘是’,林舒欢决定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一说:“娘娘,你也莫劝我了,我心里都有数。也许是我多想,但我这两日翻来覆去,总觉得不对劲。”
“什麽不对劲?”季兰馨眼皮一跳。
“侯爷亲信来送信,想必祖母与他们都知道此事……他并非只是简单中了箭伤,而是中了数箭,生死未卜。祖母与大伯他们与侯爷是至亲,平日里一点点风寒小伤都关切至极,可现在人不知生死,这麽大的事,祖母与我只字不提,反倒更为关心我。”
林舒欢继续说道:“我要去寻他,砚安与梵真像是早就有所防备,在城门口堵了我,也是一副不甚关心的样子……还有大伯之前喊我去松和园与我说的那些话,当时我云里雾里,现在想来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麽,却又怕我寻短见似的。”
她实在想不通,可又不知到底什麽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