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回一句话都不说,电梯到达一楼时擡步就要往外跑,腿却因太过紧张慌乱不听使唤,她向前踉跄两步跪到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狼狈又结实。
方知有瞳孔骤缩,冲上前扶起她,边吼吴歧路,“车停哪儿了?”
吴歧路见星回这样忽然有些後悔,赶紧把星回接过来,带着她往外走,到了车前把人塞进後座。可等自己坐上驾驶位,他试了两次居然都没挂上挡。
心有馀悸!不敢想如果他刚刚没有去找栗萧里,或者再晚去一会儿,会是多可怕的後果。吴歧路手握住档杆,深呼吸,连续地。
方知有见状“啪”的打开他的手,“起开,我来!”说完下车走到驾驶位一侧,打开车门。
吴歧路没反驳,老老实实换到副驾。
方知有熟练啓车,把车驶入街道。
吴歧路的手摸到裤兜里的东西,微一侧身要说话,却被打断。
方知有冷脸冷声警告:“你最好把嘴闭上!再多说一个字,我不管这是不是你的车,我都让你下去!”
“……”吴歧路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他看了眼视线在外面,专注路况的方总,抿紧了唇。
星回在这时出声:“他是出车祸了吗?”不过十几分钟,她嗓子居然哑了。
吴歧路眼睛转了转,没应声。
方知有等了几秒没听到动静,分心看他一眼:“问你呢,说话啊。”
吴歧路咽了咽嗓子:“药物中毒!”
一个小时前,他去了南城壹号,自行输密码开门後,发现屋内漆黑一片,像是没人在。
祁常安明明说栗萧里被栗董赶回来了。吴歧路直奔书房,又去了卧室,找了一圈都没见到栗萧里,连五千块都不在。
他站在客厅里,拿出手机打电话,边嘟囔,“跑哪儿去了?”
电话通了,手机铃声却在不远处响起。
吴歧路循声绕去阳台。
栗萧里倚着透明玻璃门坐在地上,衣服都没换,身上还穿着西裤和白衬衫,领带松垮随意地挂在颈间,他眼神空洞,神情萎靡,与往日的严谨和风度判若两人,颓废得不像话。
客厅的沙发正好挡住他坐着的位置,吴歧路才没看见。他咬了咬牙,就要拉栗萧里起来。
那位低低说了声:“别动……”声音嘶哑难听。
吴歧路赶紧开灯,看出他脸色不对,“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栗萧里轻轻摇了摇头,“胃疼,没事儿。”
“常安说你这几天总吃药,问你就说胃疼!你确定疼的是胃不是心吗?”吴歧路说着抓了个靠垫塞到他背後,起身回到客厅,想给他拿个抱毯盖一盖,再倒杯热水给他喝,一擡眼看见茶几上的药。
吴歧路随手拿起来看,是个空瓶,又拿起另一瓶一晃,还是空的。他心中警铃大作,仔细一看,两瓶全是止疼药,规格:一百片每瓶。
“我艹!”吴歧路跑回阳台,屈膝半跪在栗萧里面前:“这里面的药呢?你全吃了?”
栗萧里闭着眼睛,低声,“太疼了……”
吴歧路发现他呼吸明显重了,好像很费力,瞬间慌了,边拨120边骂:“你特麽是疯了吗吃这麽多药?不怕毒死吗?我告诉你,你敢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那个祖宗,为了她你最好给我撑住……”
所幸祁常安带着家庭医生先一步到,给栗萧里做了紧急处置。救护车随後而至,争分夺秒地往仁和医院赶。
路上栗萧里的意识就不清楚了,陷入昏迷前,他细弱蚊声地说了句,“我还是想让她回来……”
狠话说尽,在外人看来的“坏事”也做了,却还是舍不得,想让星回回他身边来。
吴歧路狠狠闭了闭眼,不敢再去回想,他吐字艰难地告诉星回,“他服食了大量止疼药,导致呼吸衰竭,我从医院出来时刚抢救过来,现在应该在洗胃……”
他把裤兜里的东西掏出来,递向後座,“我从他手上摘下来的,怕治疗时弄丢了。你的那枚分手时被你扔了,但他这枚他始终留着,最近一直戴在手上,应该是要告诉你,他只想和你订婚约。”
星回接过那枚在栗萧里手上看到的素指,用手捂住了嘴。
方知有在後视镜里看见她的眼泪滚落而下,却硬憋着没哭出声,默默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