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着穆若水的同时,没发现对方也在躲着她。
穆若水实在太久没有进食了,忘乎所以,索取无度,打开灯以后她想帮傅清微清理一下,顺便消除痕迹,被自己制造出的罪证镇住。
从颈项遍及腰腹,都是深浅不一的红痕和牙印。
光念咒就念了半天,还是无法全部消除,她留下了后背那些粉色吻痕,平时不特意照镜子自己根本看不到的地方。
傅清微果然没有察觉,否则吃早饭的时候就该露出端倪了,而不是眼神躲闪。
罔顾人伦的穆师尊十分歉疚。
但下次该做还是得做。
作为这次的忏悔,穆若水从傅清微房间里搬了出去。
傅清微给她收拾根本不存在的行李,没好意思问她为什么。在她内心已经笃定,自己昨晚做梦那么激烈长久,肯定是穆若水听到了什么,比如说叫那个床。
换她她也尴尬。
暂时分床睡也好,她好安心备考,也好安心做梦——万一的话,她叫起来就不用顾忌了。
自从分居以后,师尊看她的眼神也正常了许多,不再偶尔流露出看待猎物的欲望,弄得她心猿意马,为人师表,一代宗师。
傅清微至今不知道那晚经历了什么。
*
灵管局的住宿安排,岁已寒日理万机,不会过问得那么细致,而什么都管的占英没有权限插手考试的事,她连观主来参加考试都是岁已寒告诉她的。
灵管局虽然没把她们俩安排在同一间房,但就住在隔壁。
傅清微将穆若水送回屋以后,摘掉口罩看见她挂脸,便主动邀请她去隔壁住大床房。
上次做梦的尴尬期也该过去了。
穆若水估量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觉得目前可控,就约定洗完澡再去她房间。
傅清微有种微妙的感觉,她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以前她们俩在山下住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分开两间房洗澡,她是在避嫌吗?
“为什么不到我房间去洗?你的东西都在我行李箱里,拿起来方便。”
“你做晚课的声音会打扰到我。”
“……”
师尊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但她自诩辈分,完全不避讳对她说瞎话。
傅清微:“那我先给你把睡衣拿出来。”
傅清微蹲下来就地将行李箱打开,翻出最上面的收纳袋,贴身内衣裤,长袖的真丝睡衣。
——这次下山买的。
虽然穆若水身上永远香香的,还会一键除尘的术法,但是整日就穿同一套衣服,不太合适,而且现在她们俩也有钱了。
内衣裤一天一换,自己手洗。
睡衣也买了好几身,款式大同小异,和穆若水的中衣差不多,材质都是丝绸的,穆若水原先还抱怨她多此一举,穿上以后就不说话了。
由俭入奢易啊。
她那件青色的外袍也是傅清微买的,改良款的魏晋风,可以说观主的里里外外全都给她换了一遍,打上了她专属的印记。
傅清微把睡衣给她叠好放在床边,嘱咐道:“内衣裤不想洗的话等着我来,别念个咒就完了。”
穆若水:“你管得好多呀,到底谁是师尊?”
傅清微祭出万金油:“徒儿孝敬师尊。”
穆若水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女人催促她:“快走。”
傅清微合上行李箱,推着去了隔壁,房门还开着,滚轮声从走廊进入屋内,又关上门的声音十分清晰。
穆若水这才上前带上房门。
刚一走,穆若水就觉得不习惯了。
从山上下来,换到了陌生的环境以后,她又习惯了傅清微时时刻刻在她视线里。
以她的耳力其实能听到隔壁细微的动静,譬如现在,傅清微住酒店的习惯是第一时间找衣架挂衣服,喝水,走动,走动了好一会儿,进浴室洗澡。
穆若水拿起床上的衣服,也进了身后的浴室。
身上的袍子换下来,从里到外换上舒适的寝衣,穆若水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没有变化的脸,用现代的话来说,满满的胶原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