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道右手握着剑上,拇指不动声色地蹭了蹭鞘口的一品红。抱着必死的决心追了上来,这个意思还不够明显麽?
或者她根本与自己不是一个心思。
两人悄声缓步靠近,以免被发现。
楚宁专注地望着前面,将她拉到一旁蹲下,身前半人高的灌木正好将两人挡住。
“所以……”陆之道压低了声音,“玉佩是假的?”
(留给我定情信物是假的?)
“什麽玉佩?”楚宁一时没有想起来。
陆之道忐忑万分,“你留下的那个。”
“当然是真的!”
(怎麽可能用假玉佩换你的一百两?!把我当成什麽人了?!)
楚宁顿了顿,又补充道,“那是母亲留给我的,你收好了。”
(有机会要换回来的。)
“好!好!”陆之道用力点头,心想着玉佩是真的,定情也是真的,又觉得安稳了许多,低头踟蹰着说:
“那我……”
“看!”楚宁推了推她,让她看前方。
只见有一人颓坐在囚车之内,垂着头,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前,身形倒很像是齐守义,但看不清长什麽样子。
边上有五人,都是官差的打扮,此刻正围坐在一起,支起砂锅,生火做饭。
“你怎麽知道他是齐守义?”陆之道奇怪地问。
“刚刚骑马过去,他冲我怪叫,我才看到,……他好像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陆之道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仔细看了半天,觉得这样落魄的样子也不好,喃喃自语,“看来做土匪也不行。”
“当然不行,你在想什麽?”
“……”陆之道扁扁嘴,转头问道,“那要救他麽?”
“他是你朋友,你自己没有主意麽?”楚宁默默向後退了几步,悄声走远了些。
陆之道赶忙跟了过去。
“你自己做决定就好,我要赶路了。”楚宁边解缰绳边说,见她依旧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後,不耐烦地转身:“别再跟着我!”
“天都要黑了。”
“那你就好好休息!”说罢转身上马。
陆之道赶忙快走两步,拉过她的缰绳,“你至少告诉我,接下来做什麽。”
一旦不执行任务,好像就没有什麽事情该去做的了。
楚宁却正相反,她太知道自己该去做什麽。
突然希望,自己有陆之道这身功夫就好了,一路上能省多少事!哪像眼前这人,空有功夫傍身,却连自己该做什麽都不知道。
简直浪费。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来问,一定怀疑他只是在调侃。可是陆之道问的真诚,楚宁无奈叹口气,便帮她考虑起来,问道:
“你要救齐守义麽?”
“不知道,你看呢?”
“作为朋友是该救的,可不知道他犯了什麽错,虽然我信不过这些官差,但若是他真的做错了,也不该包庇。”楚宁思量着说道。
“那到底救不救?”
“不妨先去查一查,冤枉便救他,如果罪有应得便与他好好道别。”
“好!”
陆之道点点头,有了决定以後,执行起来便容易许多,总之想办法去做就是了。
当做命令去执行,这是自己擅长的。
“可以放开了麽?”楚宁无奈地问。
陆之道茫然地扯了扯手里的缰绳,擡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