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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命运齿轮 其十五（第2页）

“但是……但是阿尔贝特还没回……阿尔贝特就是去了那个方向！”

“他不会死的！他小时候就经常往这里跑，知道哪里能躲开！”

领头的老猎人一把拽住还在往回看的人，加快速度往小镇赶，可他的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半天前阿尔贝特离开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他们刚刚找到地方休息，在山洞里点燃小小的火堆，阿尔贝特说这里距离他小时候存放“宝物”的地方不远，打算过去看看。其他人都相信了阿尔贝特的话，只有他觉得不对，追上去问，阿尔贝特才望着那个方向，说——

“你们尽快离开吧。今天的雪原不会平静了。”

“为什么？”

老猎人相信自己的判断，今天的雪原非常平静，甚至没有多少野兽出没，他们提前做好了准备，甚至驱赶过附近的狼群……不过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即将进行成人试炼的少年。但他也相信阿尔贝特的直觉，有时候直觉在这里比经验更有用，特别是在感知危险这一方面。

－－山堉～息～督～迦Ａ

银发的青年转过身，对他说：“天灾和人祸，总会有一个的。”

他指向前方，说，二十年前，调查团就是在那里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一座古老的遗迹，以及大量珍贵的样本。阿尔贝特知道一条近路，但调查团队的学生肯定走不了这条路，除非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还是老老实实地沿着已经确定的路向前探索吧。

“那里有什么？”

“谁知道，可能有龙吧。”

阿尔贝特就此离开，而不久后，那里就发生了雪崩。老猎人一边担心一边往回赶，终于带着几个年轻人脱离了危险，却得知了另一件事：

本该在傍晚就回到雪原的调查团队，到现在都没有人回来。一个人都没有。

老猎人看向雪原的方向：阿尔贝特，你知道什么？

……

雪原深处。

调查团找到了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等待救援。几个学生以及两位领队躲在山洞里，而阿尔贝特教授不在，他出去寻找失踪的莱拉教授了。

雪崩已经停止了。

老阿尔贝特站在雪山的阴影里，望向雪崩后的一片银白，他走了很久，走到了当初他们找到的遗迹。雪原里几乎听不到声音，只有寒冷的风从他背后吹来。

他说：“莱拉，你不让我们的儿子来这里，是早就做好这个打算了吗？”

莱拉就站在他背后。

她呼了口气，说：“我们有过约定，阿尔贝特，二十年前我们约定过的，永远不再回到这里。”

阿尔贝特转过身，有些难过地说：“我以为你已经脱离那个组织了。”

莱拉摇摇头。

她略微提高了声音，对自己的丈夫说：“我遵守承诺，二十年来从未再跟他们有过联系，也没有为他们做过任何事。但阿尔贝特，你不该再来这里，我是守墓人，守护这里是我的使命。”

“莱拉，你守护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也不能说。”

“莱拉！”阿尔贝特也大声喊道，“你知道那里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治疗无数人的希望！它也能治好亚夏拉！你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能做到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为什么你要将这些人的希望埋葬？为什么？一直劝我不要放弃的人不是你吗？！”

莱拉深深地呼吸。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冷了，他们已经离开多年，也不像当初那么年轻，继续待下去只会冻僵；可此时他们两个正在对峙，谁也不想先退半步。

她尽量平静地说：“听着，阿尔贝特，那是潘多拉的魔盒，是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伊甸园的禁果，是多米诺骨牌的第一枚！我不想跟你吵架，现在我不希望任何人找到它的原因已经与二十年前不同，它绝不应该落在任何人手里！”

“可它能拯救无数人！”

“它也能害死更多人！”

莱拉近乎是吼出来的。

随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根本无法说服彼此，小阿尔贝特的独裁与固执或许不只是从小独立的结果，也来源于他们两人的性格。是的，他们都是做好了决定，就不会改变的人，只是他们一直走在同一条路上，直到今天。

他们将分道扬镳。

莱拉说：“向我保证，阿尔贝特，你会回去，永远不会再来。”

“不。”

“阿尔贝特！”

“不。”

阿尔贝特教授重复了一遍，坚定地摇了摇头，并往后退去。他向莱拉告别，莱拉终于崩溃，拿出了一直握在手上的枪，颤抖地扣下了……

砰。

一枚子弹抢先一步飞出，打中了莱拉手里的枪。那把枪从莱拉手里飞出去，落到深雪里，瞬间就被无暇的纯白色掩埋。

枪声在雪地里很小，但足够清晰，两个人都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从山崖上跳下来，好像刚刚散步到这里的年轻男人。

本应在十几公里外的银发青年站到了他们面前。

他弯腰捡起了掉进雪窝里的枪，放回到莱拉手里：“刚才打扰到你们了。你可以重新来。”

莱拉没能抓住那把枪，枪从她手里滑落，重新落回到了深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