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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一双眼乌黑,神情恹恹,坐在长桌旁。
大厅里的长桌坐了四人,互不干扰,冷漠得不像是昨晚经历过这麽多事情的人,好似睡了一觉全把昨天的情谊当屁放了。
伊一瞅着那四个精神抖擞的,实在没明白。
他悄声问坐在旁边的贾子涵:“你昨晚睡得怎麽样?”
贾子涵:“还行。”
伊一:“……怎麽做到还行的,你不怕吗?”
贾子涵:“那倒不是。我是高三狗,你懂的。”
伊一:“……懂,太懂了。”
高三狗,有的睡就睡,沾了床就睡,不说沾床,就是课桌丶食堂丶站着,都能睡。
按这种逻辑,和绮是习惯了这种生活,睡得踏实也说得过去。那仙贝为什麽也没黑眼圈啊?
伊一有些悲愤。
这屋就好像只有他胆战心惊丶翻来覆去了一晚上,太丢人了。
这时,楼梯传来声音。
白鹄高调下楼,热情洋溢:“嗨,everybody,又是新的一天,非常高兴能看到你们都活着。”
随後他一边走过去一边朝他们微笑丶点头丶招手丶飞吻丶wink。
短短一段距离,活似走红毯,一秒钟能有八百个假动作。
活活把身後的闻述衬托成了保镖。
如果这是飞机接机丶如果这是人声沸腾的购物广场丶如果这是普普通通的欧洲古堡,那麽他们一定只会以为这人是哪方明星,动作如此熟练。
甚至会看在对方的脸上,原谅他的夸张行为,并抱之理解欣赏的眼光。
但此刻,在这不知名木屋中,包括身後那个保镖,他们内心默契地只有一个想法——
这人脑子到底什麽时候去切除脑子的包!
白鹄也不在意是不是独角戏,挑了个位,拉开凳子坐下。
伊一瞅向身後的闻述,赫然一个硕大的黑眼圈。
他有些喜极而泣,迎上去道:“你昨晚也没睡好对不对?”
闻述顿住了,看向假装什麽也没听到的白鹄。
他微笑道:“对,没睡好,有起床气,会拳击会武术会打人,可怕得很。”
伊一:“……”
什麽跟什麽?
不过他瞅着那形单影只的黑眼圈,从中品出了点仇恨的味道,就是不知道这是孤家寡“眼”仇对象,还是恨另一只眼没有荣获暗黑新皮肤,于是没再多说。
他们桌前都放了面包,但桌子并没有,看来是自己拿自己的。
闻述瞅了一圈,去厨房找到了梆硬的法棍。
他坐到白鹄身边,给白鹄递了法棍。
白鹄一看到他脸上的乌黑就嗓子痒,不自主又咳了一声。
闻述微笑:“咳嗽王子,请吃。”
白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