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呗,房间挺多的,我也没跟人合租,来你们几个还是绰绰有馀。”侯翀说,“等会儿要不要上去坐会儿?”
“嗯?”傅明恕下意识看了眼陈序。
“哦……”侯翀反应过来,“没事,下次还有机会,到时候过来玩。”
“嗯。”这回倒是陈序应的。
叶前善交友,也在三人里属于见着亲切的类型。他看陈序多数时间只是喝酒,便忍不住多拿了些话去问他。陈序也不反感,俩人就有来有回地聊了起来。
“你查户口啊?”在叶前问到陈序家住哪儿後,傅明恕终于出声打断。
“哪里,”叶前作罢,往嘴里扔了一粒花生米,“正常聊天而已,明恕你贪新忘旧啊。”
“我出来租房住的,一个人住,就在十九中附近的老居民区里。”陈序没想就他的情况争论半天,于是简单说了。
旁座的傅明恕朝人看了眼,在场这几个只有他清楚陈序的情况。
侯翀也听出了这话背後的一些意思,只是不言语。
叶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听出来,又问:“也跟侯翀一样?你们可真是……”
“不,我爸妈离婚了,我是自己照顾自己。”
“……”
侯翀把手里的花生壳朝始作俑者扔了过去,不偏不倚正打在对方的下巴上。
“嘶——”叶前吃痛捂嘴,虽然对着侯翀瞪圆了眼,但转头又不忘对陈序说,“不好意思啊,我没想问这个。”
陈序却是满不在乎道:“没事,没什麽不能说的。”
话是这麽说,但这场面到底还是静了下去。
片刻之後——
“你是打算文化课也在沚州那儿学了?”兴许是为了打破尴尬,傅明恕出声转移话题。见叶前没反应,他又拿脚踢了踢对方,“问你呢。”
“嗯,找了一对一,省得两头跑。”叶前面上看不出什麽,该吃吃该喝喝,也没拉着陈序继续聊。
“你是艺术生?”陈序听了後却问道。
“嗯?是啊,我美术生。”叶前发现这个人对自己的考生身份很感兴趣,“怎麽你也是?”
“哦,我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沚州丶艺术生或是别的什麽吸引了陈序,相比刚才的一言不发,陈序这会儿的沉默里多了些思绪万千的味道。
虽然傅明恕三人的聊天没有停止过,但对于现场四个人的局面来说,这气氛到底有些奇怪。侯翀又想起他答应过陈序会早点结束,因此十一点都没到,他们就散场了。
傅明恕跟陈序打了一辆车回去。叶前跟在侯翀後面目送出租车扬尘离去。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侯翀把带下来的垃圾顺手塞进旁边的垃圾桶,这里在施工的原因,一个硕大的绿色垃圾桶就靠在路边。
叶前双手插兜,“只是多问几句而已。”
“哦。”
“哦个屁。”
“我当不知道,但明恕不可能看不出来。”
“那又怎麽样,他会为了一个高中同学来质问我?”叶前露出尖利的虎牙,“那人看着心思太重……我不喜欢。”
确实,下午初看陈序的时候,他就浑身不舒服,这样的人他在沚州的画室里见过,那些人总是善于把问题抛给别人去解决。
“我猜——”
侯翀看着说话的人,叶前的眼睛有时候把他衬得像只挠人心肺的狐狸。
“——明恕那天说的需要兼职的朋友也是他。”
侯翀收回视线,一脸漠不关心地摆了摆手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