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都签了,还是正式些吧。”
她偏了偏头,浓密而卷曲的长发落了一缕进大敞的衬衫衣领:“摁个手印?”
闻染刚要说家里没印泥,便被她捉起手来。
贴在自己唇边,吻上闻染的指腹。
闻染手指被空调吹得发凉,而许汐言体温素来高些,烫过来,却又软得好似要融化。
闻染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许汐言握着她的指尖反复揉弄自己的软唇,掀起浓密的睫,用一种说不上什麽意味的眼神望着闻染。
像她今晚这黑衬衫配蓝调正红口红的装扮。
既正式,又放浪。既禁欲,又缱绻。既无情,又多情。
闻染的指尖若稍微往里钻一钻,便会钻入她湿润的唇缝里去。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分明夏天了,为什麽会下起春天般绵绵化不开的雨。
许汐言把闻染的手从唇边拖开,垂下浓睫望了眼,闻染肤白,沾着她唇上浓郁的正红,强对比几乎令人心惊。
许汐言始终捉着她的手,这会儿握着她指腹往合同上印去。
她随着许汐言的拉扯勾下腰,长发垂下来扫在许汐言的颈间,许汐言身上的幽香似藤蔓,绕上她後腰。
口红自然比不上印泥,指纹印上去浅而淡,只有半枚成型。
似落在上面的半枚桃花瓣。
正式到荒唐的一纸合同,随之变得旖旎。
许汐言放开她的手。她问:“你不盖麽?”
许汐言纤长的指尖点了下自己的唇:“口红不够了。”
被闻染方才的揉弄蹭去大半。
闻染问:“那怎麽办?”
窗外的雨斜斜打在窗上,往她声音里浸,屋里的氛围随许汐言的动作,似能拧出水来。
许汐言扬起眼尾瞥她一眼。
拿起合同,轻轻去吻自己方才签下的名字。
所以「许汐言」这个名字上印的不是指纹,而是许汐言淡而香的唇纹。
细小的纹路似蔷薇花瓣的褶皱。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美丽的合同麽?
闻染把合同拿起来,许汐言的手搭在她大腿後侧,声调既冷淡又多情,带淡淡戏谑:“不用一式两份麽?”
“不必。”
这合同只用来约束她自己的心。许汐言不需要。
大概她声音装出的冷淡有点过分,许汐言一只手搭在她大腿後侧,轻轻的抚弄。
她握着合同背对许汐言,才终于敢闭上眼,大腿後战栗的感觉令睫毛尖都在发颤。
许汐言微暗的嗓音说:“那麽走吧。”
“去哪?”
“酒店,行政套房。”还是那样淡淡的笑,淡淡的戏谑,又有丝没有刻意去藏的情动。
“不去酒店,行麽?”
“嗯?”疏慵上扬的调子,微带鼻音。
闻染说:“我想在这里。”
“在你家?”
“嗯。”闻染往前迈一步,脱离她的手掌控范畴,嘴里说:“我先去洗澡。”
拿着合同走回卧室,又取了睡衣浴巾钻进浴室。
许汐言低头,勾唇,说不上笑得是什麽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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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染直到吹干了头发才出来。
面颊因吹风温度微微发红,让许汐言很想掀起她垂顺的长发,去看她此刻同样发红的耳朵。
她看了许汐言一眼,没说什麽,就往卧室里走去了。
许汐言站起来。
走到浴室门口,看到那里放着条干净浴巾,闻染给她准备的,白白软软,有薰衣草洗衣液的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