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许汐言!全世界都惯着宠着的许汐言!
许汐言把一直拎在手里那包糖,往她怀里一丢,没什麽语气的开口:“你的表情,未免太丰富了点。”
陈曦这才发现,酒店电梯是半磨砂金属门,她方才吃瓜的神情不甚清晰的映在上面,被许汐言瞧了个正着。
陈曦捏住怀里的糖问:“你买给闻小姐,闻小姐不要啊?”
许汐言透过电梯门反射,瞥了她眼。
陈曦表面恭谨,心里很大声的:耶!
虽然她挺喜欢许汐言,但这是闻染的胜利!闻染,厉害!
******
次日年会结束,许汐言和闻染再无机会交集。
闻染和周贝贻的机票是提前很久订的,很便宜的航空公司,自然也不可能遇到许汐言。
闻染回海城後做了一件事,拉黑了许汐言所有的联系方式。
两人分开後互相都没再联系过,她也就觉得“拉黑”这种事显得刻意。
但现在许汐言主动跟她相处,她觉得麻烦死了。
不要再来扰乱她心境。
两周後,何于珈给闻染介绍了一个聚会:“都是圈内人,我今晚跟朋友开黑,懒得去交际,你去吧。”
闻染以前是不适应这种场合的。
但现在不同,一来她经过社会摔打,知道为自己的工作室攒客户是十分必要的。二来音乐圈也是个圈,周贝贻非科班出身又想发展,是不得不积累人脉的。
两人还能搭个伴,她便和周贝贻一同去了。
在聚会上远远望见许汐言的时候,闻染心里就一个感觉——又来?
之前何于珈给她这邀请函的时候,还对她嘀咕,觉得按自己家里的关系,其实不够格参加这聚会,不知怎麽找上门来。
是许汐言找人把邀请函给何于珈的麽?闻染不确定,闻染也不在乎。
如果是,许汐言实在多此一举。
无需从何于珈这里走一圈,就算许汐言直接把邀请函给她,她也会笑着客客气气道一声“谢谢许小姐”,全无避讳的参加聚会。
既然她连朋友都不打算做。
充其量就是个曾经相熟的陌生人,还有什麽好避着走的。
她没再留意许汐言的动静。在来这聚会前,她是做过功课的,这会儿和周贝贻一起,一张张名片递过去。
许汐言的视线,落在闻染身上。
与她聊天的友人,发现她有些走神,顺着她视线,寻到闻染,笑道:“觉得她不像音乐圈里的人是吧?我认得她,原来她也收到邀请函了。”
许汐言瞥友人一眼。
友人解释:“她是调律师,有间自己的工作室,调那些很难校音准的古董钢琴很有一手,我有两个朋友都找她调过琴,说她挺厉害的。”
许汐言的确看着,这场聚会上有好几人,主动去同闻染打招呼。
有那样一双敏感的耳朵,那样一双细腻的手,闻染的性子看着淡实则也倔,看起来,她在渐渐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这时,周贝贻拉拉闻染,两人一同往酒吧外走去。
许汐言跟友人交代一句,跟着走出去。
周贝贻是叫闻染出去抽烟。这酒吧外也有一株凤凰木,正值花期,徐徐袅袅的落在闻染肩头。
她很干净。
无论指间夹着烟,或者和周贝贻一同交际应酬时给人递名片,那张素淡的脸,始终显得很干净。好像是在说,如若对方接招,那是最好,如若不接,那也就算了。
利益只是利益,不值得她过分执拗。
许汐言忽然想到,闻染性子那样淡的人,好像真的只为一件事执拗过。
那件事曾与她相关,便是——喜欢她。
用整个青春和十年时光,不留馀地的喜欢她。
而现在闻染的眼神随着夜风飘过来,显然瞧见了立于酒吧门口的她,却淡淡无波澜,不再因她有任何起伏。
周贝贻掏出打火机来给闻染点烟。
火光映亮两人的脸,许汐言确认了一件事——周贝贻喜欢闻染。
因为那样的神情,在闻染以前给她点烟时,也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