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椟命令:“搭箭往林子里射,四弟率一队精兵从後攀崖袭击,其馀将士随吾从卡口突破!”
谭榆早已等不及,喊:“夺回陵丘!”
邬军齐声大喊:“冲——夺回陵丘!”
一时整个邯地尘土飞扬,万丈厚的土地被踏得颤了颤。
一支支火箭犹如流星,带着赤红钻进密林,贪婪的用火舌吞噬着枝干,马上,靖军营地後方被灼热半包围着。
齐姜未料想到敌方会用这般手段,立即派遣一纵士兵去靖河打水。
远处一士兵喊:“邬军爬上来了!”
齐姜吃惊,远看谭榆已踩着人梯跃了上来,盯着他笑的张扬。
这笑对齐姜来说可以是触目惊心,但身为将士,耻辱的熊熊烈火从心里燃起,举刀下令:“所有将士听令,不得後退半步!”
谭榆举剑击杀面前两兵,似挑衅般,那鲜红的热血在空中抛撒出一道弧,随後溅落在尘埃中。
齐姜捏紧拳头,挥刀斩杀如饿狼扑上来的邬兵,一边注意着後方火势。
那些打来的水对火势如挠痒痒,几乎不起作用。顺着风向,一路顺畅的向靖河边烧去,倒也真断了靖军唯一後退的路。
这将黑未黑时,是天边最亮的一道猩红。
白离佛赶到,就看到哨兵都横死在地,蜿蜒的血流干涸暗红。
对面的屠杀者手中持剑,剑刃悬挂着粘稠的血丝,面庞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谭椟开口:“幸会,白将军。”
白离佛只盯着地面,那暗红的血色刺着他的眼睛。
“那是我靖兵的血”“那是我靖兵的血”
白离佛心中咆哮着提醒自己。
缓缓擡起头,正对上谭椟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道:“原来是大殿下,好计谋。”
一股杀气向谭椟袭来,他忙後撤数步,挡下白离佛的剑刃,双刃相撞,震的谭椟手腕一阵酸麻。
奋力抵开剑刃,蓄力朝白离佛刺去,对方一个侧身避开,擡臂在谭椟肩胛处刺了一剑。
两人再次对峙着,仿佛脱离了周围的混乱。
整个陵丘早已尸横遍野,大片大片的暗红犹如地表开出的诡异之花,在这片麻色中绽放着。
齐姜气喘,盔甲已经溅满血渍,可身上无数伤口把内衬染得颜色更深。
谭榆握着刀,一步步走近,齐姜盯着他,扯动沾血的嘴角,冷嘲一声。
不知牵动了何处伤口,偏头唾出一口腥甜。
谭榆伤得也不轻,费力的开口:“怎麽,撑不住了?”
齐姜抹了抹唇,冷笑:“别小看了我靖国人。”
两人同时有了动作,刀剑相撞,都希望能给对方致命一击。
白离佛被击退数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环顾着周围战况。
虽仍势均力敌,但再拖下去,可就说不准了。
後方已被火势垄断,卡口正在混战,这般有利的地形,竟如今成了死局。
白离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心道:果真小瞧不了谭椟。
可他白离佛若真败在此处,他心有不甘,死也不能瞑目。
“定要杀出一条路来。”
靖河上游,水势湍急汹涌,但此时也只能强行渡河。
“能留下些弟兄,士气还在,定能再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