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之人不擡头,擡臂收回刺出的戟,继续擦着。
齐姜见他擦着戟,奇怪道:“又不用此物,为何要擦?”
白离佛起身把手中的重物收好,开口:“倒也无事,之前一直用戟,习惯罢了。”
终于转过身,问:“有何要事?”
齐姜笑道:“一定有事才能找你?”
白离佛拍拍齐姜肩膀,问:“对面有什麽动静?”
齐姜严肃起来,沉思道:“的确奇怪,上次夜袭後,邬军被迫退让五十里。按理说,谭榆那性子,是沉不住这麽久的气,但这次确实迟迟未见动作。”
白离佛捏着下颚,思索着,低沉磁性的声音打破沉默:“我们也按兵不动,看对面要干什麽。”
齐姜点头同意。
齐姜倒也知己知彼,谭榆这几日的确咽不下心中的气闷,加紧了士兵的训练强度,暗暗蓄力准备反攻,好将功赎过。
但谭椟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每日与谭樾视察过军队後,自己就去练武。
此刻已策马出了驻扎点,不知去了何处。
谭榆不满,心里怨着:“口口声声说危机危机,却又不见动作,难不成还等靖军打过来?”
气不过,又盯队伍去了。
谭椟并不是出去观赏山水,而是仔细探查着周围地势。
陵丘後是邯地,地势平坦开阔,边缘斜斜的向下倾去,崖底下树高林密,靖河流速减缓,平静的淌过。
摸清楚後,谭椟心里有了计划,翻身上马赶回营中。
谭榆不情愿的挪到皇兄身旁,静听指令。
谭椟抱臂盯着地图,开口:“想好怎麽攻打了吗?”
问的谭榆一愣,结结巴巴的开口:“打……呃,找准时机反攻回去。”
谭椟挑眉,嘲讽:“就这?”
谭榆无言以对,只能反问:“皇兄已经谋划好了?”
谭椟点着头,眼睛还盯着面前,偏了偏头道:“吾准备火攻再加正面攻打。”
谭榆奇怪,望向皇兄,问:“火攻?陵丘在靖河上游,走两步就可以打着水,这不是玩笑话吗。”
谭椟知道他会这样说,无意和他争,只道:“明日听我调遣。”
暮色包裹住山林,温柔遣倦的给万物披上薄纱,一片恬静。
一阵嘈杂的声响由远及近,蓦地,田野恢复宁静。
谭椟跨坐在战马上,眯眼盯住东方,眼眸中藏不住的犀利。
谭榆稍後策马赶来,扯住缰绳,立在皇兄身侧,道:“都准备妥当了。”
谭椟点着头,身旁站出一名端着碗的士兵,向上递出。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两指,轻点了点水面,擡臂仔细辨着。
睁眼,拈着指尖,望了望天色,下令:“进军。”
·
靖军营地。
站在山头的哨兵发现西边异常,立即发出信号提醒将军。
白离佛正与齐姜比划着武技,看到信号,两人即刻召集军队。
齐姜开口:“来了。”
白离佛正要开口,营地卡口处传来骚动,随即操剑赶去,下令:“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