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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文学>冬曲是陆贞派来的吗 > 第三十四折宴饮(第2页)

第三十四折宴饮(第2页)

谢青杰多次提起过去,想来,一切症结所在,果真与她的推测类似。

谢青杰不避讳和苏忆歌谈起这些,或者说,他亲自前来的目的,本就是要和苏忆歌谈起此事。他很清楚苏忆歌需要得到“凌木诗为何而死”的答案,而他,也需要苏忆歌来解开积压在心底许久的疑惑。

凌木诗身亡,九夕目前不知所踪,唯一与凌木诗有深入交集的,便是这位自称“凌木诗妹妹”的苏忆歌。

凌木诗被禁锢的这些日夜,他的反应,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他没想到,凌木诗会忘了自己,没想到,凌木诗会将剧院的那些蝼蚁之衆视若生命。

他疯了,忘掉了很多事情,却是揭开了自己于谢青杰的僞装。在谢青杰面前,凌木诗在意的东西变了,他不再拘泥于过去,而是挣脱这般束缚,拼凑着如今的断音。青年跪坐着,衣衫褴褛,眼睛闪着盈盈泪光。他对过去甚是茫然,一听闻谢青杰是自己已然忘却的好友,便迫不及待地介绍着剧院的大家:九夕,肖玉,苏忆歌,小翠,江舟,蓝牡丹,如笙……

谢青杰听不下去,起身离去,回头嘱托着佣人加大安眠药的剂量。

他要凌木诗一辈子都记得他所犯下的罪孽,日日夜夜都在恐惧与愧疚中度过,而不是……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他不可以忘,他怎麽可以忘!

但凌木诗死了,死于自尽。

谢青杰也自责把他逼得太紧,自责尚未看守好他。

有因必有果,谢青杰想得到一个答案。

剧院之于凌木诗,究竟有何种意义。让他当着自己的面,将自己珍视的宝物,又狠狠摔碎了一次。

他先前也随唐惊水前去调查过,但回想起来,都是浮于表面的故事,凌木诗像洒水一样做慈善,在剧院也是行踪不定,只是把剧院当成了自己的又一个情报网……

这个答案,谢青杰试探了九夕的态度,最终选择放弃从九夕入手,他有自知之明,九夕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如此大的风险,他不会自讨苦吃,自找没趣。

而那突如其来的凌月瑾,犹如流星,转瞬即逝,又惹人注目。当时,凌木诗生死未卜,她打着凌木诗的名义,却更像是借凌木诗的名头对抗唐惊水,夺剧院之权,借机敛财,博得好名声。她不曾露面,似乎不属于任何一个派别,任何一个立场,匆匆做完这一切之後,又销声匿迹。若不是後来苏忆歌将剧院团员拉拢入厂打工,谢青杰还不会那麽快发现凌月瑾的身份。

谢青杰记住了这个名字。

凌月瑾,苏忆歌……是那个柔柔弱弱,帮着剧院收拾清理的杂役?一个看似可有可无的小女孩,她又是从何拿到凌木诗的印章?又为何如此了解剧院,如此了解凌木诗?

谢青杰明白,此事背後绝不简单,或许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以在她身上寻到。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从苏忆歌的话语里,谢青杰窥探到了那薄雾下的一角。

“团长对剧院的大家,就像家人一样。他说,过往痛苦的经历让他失去了家人,如今,我们就是他的家人。”

“嗯……你是问,他有没有说起过其他有关过往的一切?团长说,他不喜欢徒增烦扰,也不想做那个沉溺于过去的人。情绪,爱,精力,这些都是有限的,一方分走越多,另一方得到越少。这样,过往的伤痕也会被抚平,不再成为日日夜夜的梦魇。”

“他其实没有那麽高的理想,也没有多大的野心……这也是团长将印章给我的原因之一。不过,平等,没有压迫什麽的……更像是九夕先生能说出来的话。接手剧院,本身只是团长初到北平,人生地不熟,便想找一处立足之处。因战争形势,又与剧院的九夕是熟识,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回想起来,凌木诗对他,从来都是客气中带着提防,礼貌中暗含疏远。谢青杰不自觉的引导下,凌木诗按他所期望——那副忧虑的,敏感而又警惕的,被过往束缚的囚者那般生长,谢青杰自以为掌握了凌木诗在意的一切,也就彻底看穿了他。

事到如今,谢青杰才明白,其实,自己才是最不懂凌木诗的人。

“我们现在……就走吗?”

时间不早了。

苏忆歌也奇怪,为何谢青杰在宴会当日下午,才将请柬给到她。

宴会前总有准备,需要留足时间,更何况,这次她还带着目的。谢青杰……应该可以理解吧。

苏忆歌回过头,注视着失神的谢青杰。少女面无表情,嗓音却如和风细雨,让人不自觉,便沉醉在一片江南盎然的景色里。

她的目光所及之处,谢青杰被困在了那一隅阴翳角落里,颓丧而消沉。

这个问题……似乎问得有些不合时宜。

可谢青杰却并不在意这些。他动了身,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嗯,走吧。”

……

“凌小姐,已经可以了。您看一下,有什麽不满意的地方。”

为苏忆歌打扮的妇人慈爱地看着少女,和蔼地问着。

“我……”

“不必考虑我的想法,按您喜欢的来便是。”似乎是注意到了苏忆歌的目光,谢青杰朝镜子前指了指,示意将主动权交给她。

少女望向镜中的自己,心底是说不出的滋味。

或许和那些穿金戴银,浓妆艳抹的张扬小姐比起来,她会黯然失色,但不可否认,此刻的她,与那纸醉金迷的宴会现场,应该是相得益彰。

她当然没有提出不满与质疑,只是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随後,跟着谢青杰上了黄包车。

寒风送来了年的消息。街道上奔走着欢笑的孩童,店铺门上贴着殷红的桃符,家家户户高高悬挂起红灯笼。不觉间,又是新年到。

“娘亲,你看你看,天空——”

灿金,胭脂,靛青,这是艺术家为天空泼洒的浓墨重彩。它们交融着,共同拉下这场夜的帷幕。

京城大饭店外,张灯结彩。他们二人到场之际,中央大厅已然人头攒动,似乎提醒着,他们已然姗姗来迟。

苏忆歌舒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小蛋糕,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斯斯文文小口咬着。目前来看,情况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要好得多,除了检查他们请柬的保卫外,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

“除了国民党的高层政要外,此次宴会,也邀请了不少商界生意人,而这多数人都会带一两个没有请柬的後辈,家眷,情人之类的入场,一般保卫不会拦他们,所以……人很多。”谢青杰玩起手里的筷子,似乎也对名利场上的社交兴致缺缺,不前去曲意逢迎,而是坐在苏忆歌不远处,与她交谈起来。

放在从前,他才不会和自己说这些……真是奇怪。

苏忆歌腹诽一句,再去拿小蛋糕,想了想,顺带给谢青杰也捎上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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