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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小千成长日记（第3页）

步入热带展馆，眼见着时机差不多，虎杖悠仁借口去洗手间，主动为他们腾出空间。

临走前，他给了伏黑惠一个鼓励的眼神——加油，别退缩。

伏黑惠跟在中原千礼身后，沉默半晌，终于打好腹稿，他开口了：“小千。”

中原千礼：“嗯？”

中原千礼在看礁石上的紫色海葵，那是一块毛绒绒的珊瑚绒质地玩具，非常可爱，旁边还有它的亲族，同样的五颜六色。

他等了等，没等到下文，转过头去，看见伏黑惠隐忍而纠结的表情。

这一秒的电光火石间，中原千礼凭着他的直觉和某种预感，隐约察觉到他可能要脱口而出的台词，贴在玻璃壁上的手掌松开，收回身侧，然后缓缓地握紧了。

伏黑惠垂着眼睛，深吸一口气，他确定他做好全部的准备，然而，当他掀起眼皮，与中原千礼对视时，那些话只字不漏地梗在喉咙口。

他设想过，千礼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早有预想的了然，无所适从的尴尬，冷静拒绝的镇定，手足无措的羞赧——如果允许做美梦，或许他会那么一丝开心。

然而，以上这些，全部都没有。

海水的光影，在中原千礼的面庞边缘游动，他定定地回望伏黑惠，脸色几乎是惨白的。

那是——微妙的恐惧。

他在害怕。

伏黑惠猝然想起上一次共游水族馆，日子都很清晰，因为那天是情人节，中原千礼主动约见他们，说好无聊啊我们去玩吧，晚上不回家了，去虎杖家睡。三个人来到这里，被各个年龄段共度节日的情侣包围。

【我们三个人为什么要掺和这个情侣的节日……】虎杖悠仁抱怨。

伏黑惠当时猜到原因：【总不能让小千回去掺和那两位的晚餐？】

虎杖悠仁：【对哦！】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举动，父母需要有他们自己的时间，在某些家庭中甚至是约定俗成的规则。

但对于中原千礼来说，他习以为常的、与中原中也相依为命的家庭模式，因为太宰治的加入而改变了。

多了一个关心他的人，这是很好的。

可是，他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占有中原中也全部的私人时间。

与此同时，随着年纪增长，中原中也依然以一种无限溺爱的方式对待千礼，可很多话，他已经不方便再对爸爸说了。

这一部分的亲密关系需求，不能被太宰提供的那部分填补——自然而然的，需求转嫁，寻求代偿——最后，由他们三人的友情代为支付。

伏黑惠骤然刹车，他意识到，他正在做一件对中原千礼来说，非常残忍的事情。

“你要……”

他沉默太久了，中原千礼小声地问，语气是轻盈的试探，可尾音几乎在发抖，“对我，说什么？”

“我……”伏黑惠说，“我是想说……”

中原千礼怯怯地看着他，光线变化流淌在他的瞳眸，他的蓝眼睛像在下雨。

于是他变成淋湿的小鸟，漂亮的羽翼被水浸泡，再也没办法拍动翅膀飞走，只得无助地等待大难临头。

那前所未有的忧郁神色，比夏天的午后更加潮闷，他们在海洋馆的最底层，海水压强有如实质地聚在伏黑惠头顶。

压得他无法呼吸。

——如果贸然用告白破坏这段稳定的友谊，小千不就像无家可归的孩子了吗？

……

伏黑惠眨了下眼，他几乎是绞尽脑汁，才在这样的场景下，找到一个合适的、具有能够转移中原千礼疑虑的效果的替代话题。

他改口道：“我是想……问你，我老爹的事。”

“他是……去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