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摇头,将视线放回在尸体上,又缓缓环顾整个房间,只要那东西是从外面进来的,监控就一定会拍到。
既然不是外面,那就有可能是里面。
但很遗憾,她并未找到任何可以钻进屋的地方。
突然,她的视线落在墙上的一副油画上,油画上的人像隐约有些眼熟。
她走近去瞧,“裴木清”也跟着蹭过去,“姐,你喜欢油画啊,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买几幅……卧槽!”
他瞪大眼珠,不可置信地看着墙壁上的油画。
“怎麽了?”白峥皱眉,大步跨过去,看到画上的人时,惊愕地愣在原地。
油画上的人的面容同死者一模一样,但此刻画布上的颜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人脸逐渐模糊。
直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凝聚而成。
裴木清。
“裴木清”倒吸一口凉气,踉跄地後退几步,“这上面为什麽是我的脸啊。”
好浮夸的演技。
宋拾伸出手一把扯掉画布,一个巨大窟窿展露在衆人的视野中,对面是堆满杂物的杂物间。
陶顺安顿时恍然大悟,说道:“那副画上画的,该不会是凶手的目标吧。”
“裴木清”脸色煞白,呼吸有些紊乱,他吞咽口水,摇头:“不……应该不会吧……”
陶顺安看向惊魂未定的青年,“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出意外,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裴木清。”
他一把握住宋拾的手,“姐!姐!队长!小陶!你们一定要救我啊!”
看着两人这一唱一和,宋拾差点没笑出声,但她还是有演员的基本操守的。
她冷声道:“你吓他干什麽?”
“宋姐,你误会我了,这只是我的推测,我没想着要吓他。”陶顺安垂着头,愧疚道。
“裴木清”顺势崩溃地缓缓蹲下,蜷缩成一团,嘴里嘟囔着“要死了要死了。”
裴木清要是看见自己窝囊成这个模样,一定会被气死。
陶顺安拍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道:“你也别太害怕,凶手总不能追到你家里吧。”
“裴木清”双手环抱住自己,神经兮兮地环顾周围,“你别吓我啊,万一他真追我到家里呢?!”
“出息!瞧你那怂样,有点出息没有。”白峥揪起他,嘴角压得很低,“你要是实在怕,今晚来我家睡。”
裴木清攥住白峥的袖口,眼含希冀,“真的吗?”
宋拾眼中眸光转利,和他们耗得越久便越不安全。
“等等。”
她突然出声,眼睛紧盯着窗外,天空红澄澄一片,似被血浸染,“你们没发现吗?有点安静过头了。”
她提步走至窗前,视野内空无一人,路灯明灭地闪烁着昏暗的光,空无一人的长椅下生着斜长的黑影。
糟糕。
宋拾又急忙转身,推开门,本应该在门外守着的医生们也已不见踪影,空荡荡的医院长廊上没有半点人影。
“怎麽了?”白峥不解地走过来。
宙啓的警报在衆安防员的头盔内鸣响:
“磁场异常……滋啦……磁场异常,有未知生物靠近,请……请立即撤离!”
下一秒,宙啓的声音像是被堵厚墙隔开,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宋拾按住腰间的枪,打开终端查看,不出所料,无信号。
屏幕却蹦出弹窗:“【触发任务】医院最近怪事频发,是闹鬼还是人为?这背後的势力究竟是谁,他们要做什麽?本次任务无奖励无惩罚,但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失败吧?”
宋拾挑眉。
论坛居然没有受到影响?就连最强大的人工智能宙啓都被屏蔽掉了,论坛竟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快撤。”
白峥掏出枪,警惕地盯着空荡的长廊。
幽静的走廊里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彼此的喘息声。
“滋啦滋啦”天花板的灯不停闪烁,安防员们脚步匆匆,但越走越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墙皮剥落露出混泥土,像是荒废了许多年,发黄的墙面上满是儿童的涂鸦画。
粗糙的线条,稚嫩的笔触,随意勾勒出一幅诡异的画:四个人吊死在树上,每个人都戴着头盔,红笔画的粗绳像是肠子。
“我受不了了!再这麽下去,我一定会死在这里的!”“裴木清”陡然爆发一声尖叫,不顾一切地朝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