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血抽完了,实习生拿棉球摁在季裴手臂的针眼上,跟江羡寒说:“棉球一定要按紧一点,按个五分钟左右,不出血就可以拿掉了。”
江羡寒抱着季裴从边上走,点了点头说:“谢谢。”
季裴还抱着江羡寒抽抽嗒嗒的,虽然刚才也不是很疼,但是她一闻到江羡寒身上的味道,就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都红了。
她每次体检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来抽血的,还从来没哭过,也没害怕过。
为什么抱着江羡寒的时候,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地往下流,太没出息了。
江羡寒拿出纸巾,擦了擦季裴眼角的泪水,帮她整理好被蹭歪的口罩,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还疼吗?”
季裴摇摇头,见江羡寒一只手紧紧地按在自己的手臂上,委屈巴巴地说:“这个人给我扎的好疼啊。”
江羡寒笑了笑,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我看她工牌上写的是实习生,估计看到你掉眼泪有些紧张了。”
她看了一眼取报告的机器,说:“再等个十几分钟,检验报告就出来了,我们等会儿去挂个水,很快就退烧了。”
“挂水?”
季裴张大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还要挂水?我不打针!我要回家!”
“乖。”
江羡寒单手搂着挣扎的季裴,一只手还按着棉球,总觉得怀里是一只不让她抱,害怕被绝育的小猫,一听到打针吓得毛都炸开了。
“你刚才听医生说什么了?她说你烧到四十一度,光吃药不行,最好是去挂水,要不然你这烧退不下来。”
见季裴嘴唇烧得干干的,江羡寒让她坐在这里等着,她走到接热水的地方,用一次性纸杯接了一杯温水,重新回到座位上。
“来,喝口水润润嗓子,你的嘴都干得起皮了。”
季裴就着江羡寒的手,小口小口喝完了那杯温开水。
江羡寒觉得季裴生病后迷迷糊糊的模样,就像个任性的小孩子,轻声细语地哄一哄就好了,马上就变得听话得很。
这一点也跟猫猫的习性很相似,至少她家里那两只“黑白双煞”差不多性格。
季裴喝完一杯水,江羡寒让她把袖子拉上去,看看她手臂上的针眼情况。
微微有些发青,不过也很正常。
江羡寒把季裴的袖子轻轻放下去,凑到她耳边说:“等会儿我们在急诊挂水,里面有床可以睡,等你睡醒了我们就回家。”
季裴抱着江羡寒的腰,侧脸埋在她的颈窝,闷声说:“这里病人太多了,好多病毒,你回家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说什么呢?”
江羡寒笑了笑,用手指轻轻挠了挠季裴的下巴,笑着说:“傻瓜一样,还真是烧傻了。”
江羡寒又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很久都没生过病了?”
季裴想了一下,点点头:“今年好像没生过病,除了体检之外,我就没来过医院。”
说完,季裴就在江羡寒颈窝蹭了蹭,闷声说:“我可害怕来医院了,小时候每次来都是来打针的,打屁股真的好疼,扎手背也疼,而且还不能动。”
季裴想起这个,顿时就对打手背产生了心理阴影。
“我小时候有一次,我妈过来陪我挂水,结果她跟我一起睡着了,那个管子里的血都快升到瓶子里了,还是隔壁一个阿姨看见赶紧叫醒了她。”
季裴在江羡寒面前比划着,把手举得高高的,说:“你不知道那血多得吓死人了!”
江羡寒抿着嘴角,两只手扶着季裴的腰让她坐下来。
“嗯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在你身边看着,等会儿我们挂水,我绝对不会睡觉的,你就放心好了,别怕啊。”
排在季裴她们前面的那对小情侣已经取完报告了,江羡寒让季裴坐在这里,她过去取报告。
季裴也跟着站了起来,反而比之前更加粘人。
“我要跟着你,你走到哪儿我都要跟着。”
江羡寒一脸无奈,挽着季裴的手臂,害怕她看不清脚下,被自己的脚给绊倒。
取完报告,江羡寒看了一下单子,正往三诊室走,结果正好碰见拿着保温杯出来接水的薛清芳。
薛清芳见到这两个人忍不住说:“怎么了,你的小心肝儿也生病了?”
江羡寒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今天玩累了,还在鬼屋被吓了那么长时间……”
薛清芳睁大眼睛,看着一脸憔悴的季裴,想了两秒说:“恐伤肾啊。”
江羡寒翻了个白眼,拿着报告进了三号诊室,薛清芳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坐诊的女医生看到薛清芳,笑着点了点头:“薛主任。”
薛清芳笑了笑,站在门边看着这对如胶似漆分都分不开的小情侣,说:“烧了多少度啊?脸看着这么红。”
女医生看了一下问诊记录,说:“四十度五,我再给她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