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人确实是站立的,十分符合大雍的律法。
“大雍的律法吗?”
谢婴瞥了他一眼後转身,轻飘飘落下一句话,“既是熟悉大雍的律法,便知晓它是本官修的。你只可不跪,其他的,本官想如何,就如何。若不服,去汴梁敲登闻鼓。”
被抹巾塞了嘴,又捆了的戴佳伟对自己的一时口舌登时生出些後悔之意。
大雍的新律,就是谢婴新修的。。。。。。
要不他也不能来这。
他这是自诩聪明,不小心舞到了正主面前。。。。。。
戴佳伟的嘀嘀咕咕,并未影响到沈雁回验尸。
谢婴的古板,却从未表现在思想方面。
可戴佳伟的古板,便是与谢婴的对立派,一旦影响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便化成一团怎麽都雕不动的朽木。
自她来大雍至今,一路的编排,早就抵过戴佳伟几句话。
“死者杨慎行,男,年五十二,应死于昨夜戌时至子初。”
“记,头部无任何创伤,眼未闭,口张开,舌未抵齿,无涎液溢出。”
不是自缢死法,明显是死後被人悬挂。
太明显了。
谢婴轻车熟路,拿着纸笔,小心记录。见沈雁回来的匆忙,鬓角有发丝被雨水打湿,他习惯将它们勾到而後。
“竟是谢大人亲自记录吗?”
“好亲民的谢大人!”
“若是你上,你也会记,记录不过几个大字罢了。最厉害的还是当属沈仵作,别说要我去摸尸体了,便是要我瞧上几眼,那我也是不敢的。”
“我知晓,我知晓,夫妻搭档,干活不累。”
杨慎行山长平时为人和蔼,对学子们都不错,他一死,他们定然是伤心。
本想着瞧仵作验尸,能替杨山长找出他真正的死因,却被沈雁回面不改色的验尸手法吸引了过去。
总是泡在书院的他们一天到晚便是研究如何做好策论,如何应对科举之试。
眼下这一幕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冲击。
其中像戴佳伟这类的更甚。
他们瞪大眼睛,这便是谢大人改革下的现状吗?苏女夫子的学问已叫他们刮目相看,如今细细瞧来,这沈仵作亦是。
那老师说的节流,说谢大人过于激进,违背传统。。。。。。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苏玉环站在沈雁回的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方才见过她捧上一碗冷淘面得心易手,如意小馆中的青团滋味更是妙不可言。
眼下验尸,竟亦能做到沉着应对。
到底是怎样的心态,才能在厨娘与仵作的身份之间,转换得这样轻而易举。
“记,颈部可见指扼痕,白绫痕迹浅淡。。。。。。可两种浅淡的痕迹,都不足以致命。”
沈雁回这样检查下来,竟还未找出死者的死因。见他衣衫并不凌乱,真是也没有血迹,难道又是中了毒。
没有症状显示的毒吗?
这难免有些麻烦。
“昨夜山长穿的,并不是这件衣衫。”
方才苏玉环进书房时,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如何也说不上来。
眼下沈仵作一脱山长的衣衫,她才了然。
山长既是昨夜便死了,难道自缢前还要去换一身衣衫吗?
“还有,这桌案的摆放很奇怪,真个书房都很怪异?”
苏玉环皱着眉环顾四周。
整洁,却非杨慎行喜欢的整洁。
“有何怪异?”
沈奈也按着苏玉环的样子看了一圈,“山长一直以来都有洁癖,这书房这样干净,又如何怪异?”
“正是因为山长有洁癖,且十分严重。”
苏玉环指了指面前的桌案,半眯着眼,将它与大门比划了一遍,“这张桌案,较平时斜了几寸。山长平日里桌案摆放,一定要规整,且正对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