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这档事,她还真给忘了,没想到蕴霖还一直记得。
白芙芝都不知道该不该收这物件了,蕴霖告诉她寻仙谷的位置已经是感激不尽,若再收下这个,就说不过去了,她都还什麽都没送过给他呢。
所以当下她就推辞掉了,可小仆却复述着他主子的话:“公子说了不必推脱,这里面的东西一定会是白姑娘想要的宝贝。”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白芙芝纳闷着里面能有啥宝贝,非得是她想要的。
怀着好奇,她缓慢的抽开了盒子後,看清宝贝後,心中猛然跳动。
里面竟然是置放一枚玉婵,血丝纹路蕴含在玉石之中,没想到另一枚玉婵居然会是在蕴霖的手中。
看着玉石的碧色,润泽程度,大小形状等都是跟暗室那块一模一样的,就仅这稀罕的玉石种水都是造不出假的!
正是她要寻找的血晶玉婵,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小仆见到白芙芝的表情,笑眼眯眯:“看来白姑娘也很满意,那请您收下吧。”
这件宝贝真是不得不收了,白芙芝唯有再三道谢。
等她往回走时,脑子里还是恍惚的,感觉今日就跟做梦一样,横财宝贝全来了。
一时欣喜下,先前躲避舒彦的想法完全抛之脑後,马上跑去了他的房间,连门都忘了敲就推门进去了。
屋内的香炉里燃起香烟,雾气渺渺,沁人的清香扑鼻萦绕。
她知道舒彦喜欢弄香,而且对香气还极其挑剔,所以铜炉中所用的香料都是非常名贵的,燃之安定心神,就好像闻着,心中气躁都渐而散去,慢慢沉静下来。
难怪舒彦常常用这类的冷香,容易使人心性淡然。
等进屋子後,才晓得自己冲动了,怔愣着站在门口,回想昨夜的事,脸上飞上薄红,感到十分窘迫,不知道要说些什麽。
可是当她看见了舒彦时,才发现完全是她多想了。
屋内人看见她莽撞冲进来後,仅仅只是轻描淡写睨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她,而是等着她说明来的目的。
男子清贵淡漠的眉目间尽是薄凉,眼眸墨沉沉的,如一泓深潭,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好似她如同陌生人般,仿佛昨晚的旖旎生香只是她的梦境,从未在现实中发生过。
怎麽会这样?
白芙芝讶异,随之而来的是心中陡然升起的憋闷,就像被什麽东西揪住了胸口,有些难受。
亏她还在为昨晚的事忧愁的整夜未眠,而别人也只是当无事发生罢了。
她知道舒彦喜怒无常,性子薄情,但是他这般待她时,说不难过都是假的。
温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她时的柔情或许都是他的一时兴起吧。
白芙芝表情复杂,收敛住心中的喧嚣烦闷,默默将手中的盒子递给舒彦。
低声说道:“这是蕴霖交予我的。”
“那与我何干?”舒彦的视线轻飘飘落在女子手中朴实无华的盒子上面,没打算接过来。
白芙芝咬牙:“里面是血晶玉婵。”
她是想给舒彦惊喜的,所以才兴冲冲奔到他房间来的,可是男子对她的态度像是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冷淡而漠视。
等她说完盒子里的东西时,舒彦好像才算来了兴趣,从她手里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另一枚血晶玉婵,他从盒子里拿出玉婵准备仔细观摩时,却顺带着扯出一张薄薄的纸条。
等两人都看清上面写什麽时,脸上皆是闪过异色。
纸条上仅仅只有两个字:嫁妆。
这枚玉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蕴霖肯轻易拿出来,原来目的藏在盒子最底下!
白芙芝竟然收了蕴霖的嫁妆,明显就是要娶人家!
舒彦眼中晦暗不明,手中紧握着玉婵和那张薄纸,最後背过了身不再看她,半响後开了口:“收拾一下,明日啓程前往湫鹭镇。”
白芙芝站在门口,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吹散了香雾,倏然之间,好似气躁又缠绕上了心头。
吹打在她身上的秋风也更凉了些。
*
外面的声响由远及近,直至停在院外墙边,其中有小瑾絮叨的声音。
白芙芝慢腾腾走出了房,舒彦没有再同她多说话了,倒是蕴霖写给她的那张纸被舒彦握在手中不肯给她。
她心中五味杂陈,本来踌躇酝酿了好久的词已是派不上用场了。
转念想到了被玉婵压在盒底的那张纸条。
蕴霖给了她这麽大份礼,她既还收下了,又无以回报,只能以後亲自去找蕴霖,跟他说清楚,不能平白无故毁了人家的真心。
屋内气沉沉,屋外却活络的很,小瑾招呼着钱庄的夥计们小心擡着那几口大箱子,或许是好久没有见到这麽多银子了,就连夥计们都小声私语,露出倾羡的目光。
他们将箱子擡到了来时准备的马车上,很快就搬好了,小瑾是准备跟着夥计一起去钱庄,好盯着她们点数,可是看到白芙芝从游廊处走来跟她说话。
“我也一同去吧。”
小瑾望着芙芝姐刚从舒公子房间里走出来,看着阿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但是碍于在院子里,还有这麽多人在旁边,便没有吱声了,而是笑着点头,两人一同去了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