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六十七章熟悉感
泉浦城一年一度的琼光鉴宝大会召开在即。
不少江湖人士涌入城内,大街小巷人头攒动,流动的摊贩们就靠着一年中难得的热闹挣点银子,于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阵阵高涨。
要数最热闹的,还是被人围成一圈的花把式卖艺杂耍的,铜锣一敲,又是舞刀弄剑,又是钢筋铁骨上演着胸口碎大石,长枪戳喉,看的大夥心惊胆颤,直呼刺激;还有耍戏法的,一会变出个东西,一会变没个东西,吊足了围观者的口味。
欲想看精彩的,各位看客们,还得往盆里扔够了铜板碎银子,银两差不多了,好戏也就更妙绝了。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经过喧嚣热闹的大街,两颗脑袋争先恐後想要探出车窗,看清那些花把式,街边掌声如雷,车内的掌声也是没停下来过。
小瑾:“你给我也让个边,给我瞧瞧看。”
乐漳占着窗口,满门心思在外面的杂耍上,看的正入迷,耳边的话哪里还听得进去。
小瑾没法子,今时不同往日,她还是撇嘴让了乐漳,没与他再争。
白芙芝图热闹,正准备开口说些什麽,就被外面马夫的一声高喊打断了。
“贵人们,到了。”
城内最大派头最足的酒楼兼客栈于一体的地儿:渡层霄。
这也是路上问了好几人,纷纷指向的地方。
渡层霄耸立在城西最繁华的街市中,四层之高已是城内遥遥看去最高的酒楼了。
酒楼外表看上去精伦华贵,屋檐翘脚边挂着红火的雕花灯笼,楼正前方入目就能看见高挂匾额上的烫金大字“渡层霄”。
马车里跳下一位娉婷绰约的女子,她动作利落,转身伸手欲扶正撩开车帘准备下来的人。
那是一位极为俊美隽雅的男子,清明温润的眉眼中似拢着看透世俗的淡然,通身的气质如山水间空渺的雾气,宛如此人,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得。
亦或,只容那车下等待的女子所碰。
来往的过路人都不免慢下脚步,有甚者还驻足停留下来,看着这对璧人,心中好奇她们是何许人也。
殊不知,楼下人在看,楼上人也在观望。
雅座临窗边有位抱着剑的少年郎探头瞧着底下的热闹,正巧看见了这幕。
可也仅瞄了几眼,嘴里哼哧一声,不甚在意。
美则美矣,可比起他主子来,看着就差了些味道。
并不是他偏见,而是事实。
江湖之中,无论比实力还是容貌,无人媲的过他主子。
想着也没什麽好看的,正准备合上窗子时,背後一道冷冽淡漠的声音传来:“底下何故喧闹?”
少年郎撇撇嘴,“没什麽主子,或许来了哪位世家的小姐公子,大夥好奇观望。”
见主子没再多问,就彻底关上了窗,并从屏风後边取来狐毛大氅披在了他主子身上。
银灰滚边的毛领更是衬得座位上的男子通身矜贵不凡,独一份的姿色若皎月清辉,比起方才楼下那位公子,都俊上三分。
至少在雁翎的心中,如是所想。
就是主子性子太冷,似高山霜雪,只可瞻望罢了。
“刚有风进来,别冷着了。”
天已至深秋,接下来的气候只会越来越湿冷。
照理来说,习武之人并不畏寒,穿的厚重反而拘束了行动,就如雁翎自己也只是穿着一身轻便的窄袖锦衣。
可是,他却时时得顾着眼前人,担心会受冷。
半年前主上意外中了寒毒,虽然当时有马上解毒,抑制毒性,可是免不了馀毒未清,埋于体内,无法根除。
坞剡的巫医甚至连什麽毒都不清楚,本来教中长老想从江湖寻名医诊治,可主上只是说身子无碍,不必大费周章,便轻描淡写盖过了此事。
只有雁翎知道,毒性偶尔发作之时,主上浑身冰冷发颤,仿佛置身于冰窖内;即使火盆取暖,被褥加厚都无济于事,强行输入内力驱寒毒,反而会吐血昏厥,只能靠自己熬过去。
後又经去霂昭阁寻人一事,不知具体发生何故,主上吐血昏厥于阁内,此後身子日益衰弱,不复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