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伯约本要阻止,看着黎霜认真的表情,心下思索了一番,也就选择了沉默。
“水路……”皇帝沉吟着,不知道是在思考哪一个问题,“也罢。太子就先去代理沧州事务,大理寺卿正好去查查沧州官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一个个跟中了邪似的。”
“是。”黎霜和冯渊齐声道。
衆人散去,黎伯约和黎霜还在殿外和冯渊商议。
黎伯约看着黎霜,有些语重心长,“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凡事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但此行定不简单,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有事就及时告知我。”
他又看向冯渊,道:“殿下,沧州和军粮已经是殿下处理了,长安事务臣会竭尽全力处理,也会稳住朝臣,为殿下分忧。”
冯渊有些动容,“丞相辛苦,若不是此事棘手,我本不会离京。朝堂诸事有丞相辅佐父皇,想必也不会出问题。”
二人说了几句,黎伯约因为黎霜还有事要做便先行离开。
“黎小姐以为此事是何人手笔”冯渊问黎霜。
黎霜没什麽表情,“我们都清楚,不是麽我怀疑这是调虎离山之际,但……”
“但我非去不可,”冯渊面色沉重,“一州官员大多自尽而亡,这可不是小事。况且这极大可能是人祸,就算是调虎离山,我也不得不去。”
他又想到了什麽,“皇宫守卫我也会再多加一些,以免有人趁乱做些坏事,目前我要做的便是去沧州处理好粮食的问题,再查清那些命案。”
冯渊的表情很是严肃,态度也是公事公办,黎霜难得感到自在,道:“我会帮助殿下的,只要能帮大盛渡过此次难关,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有用的。”
闻言,冯渊变了变表情,似乎有些纠结,“你那暗卫……我是说裴军师,听说他亲自上阵杀敌,威名远扬。”
黎霜自然也知道,不知道为什麽会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轻笑一声,道:“他是有些本事在身上,不然也不会留在黎府这麽久。”
“这次粮食不足,想必他也很是忧心。不过战况似乎并不焦灼,他有没有给黎小姐写信,说一下定远的情况”
冯渊的神色和语气带了试探,黎霜隐隐知道他想问什麽,道:“他只来过一封信,说情况不错,但是近日没有,我也无从得知定远近况。”
“如此,”冯渊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忙调整了表情,转了话题,“事不宜迟,明日我们就出发,如何”
黎霜点点头,突然见侧面跑上来一名侍卫,气喘吁吁,“殿下,贵妃娘娘让您去凤仪宫一趟,说皇後娘娘她……”
“母後怎麽了”冯渊神色不明。
“皇後娘娘突然晕厥,太医束手无策,虽让娘娘醒了过来,但是神智似乎不太……”
侍卫并没有把话说完,但冯渊何黎霜都知道了陆淑玹发生了什麽事。
“我这就去,”冯渊刚擡脚,就转头问黎霜道:“黎小姐不如和我一起去”
黎霜思考了一番,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于是和冯渊一起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站满了太医,宁妙坐在一旁,间冯渊和黎霜进来,总算有了点表情。
“渊儿,黎小姐也来了”
她走到二人面前,轻声道:“陛下忙于公务一时赶不过来,所以我才让你来瞧瞧,既然黎小姐也来了,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怎麽回事”
黎霜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干笑了两声,随着宁妙一起去了内殿。
内殿烟雾缭绕,像是熏烧艾草过多所致,很是呛人,气味害一个劲儿往黎霜鼻子里钻。
她透过层层雾气,勉强能看清床榻上坐着一个女人,头发披散着,还在轻轻摇晃。
黎霜微屈了膝,“见过皇後娘娘。”
没有人回应她,宁妙道:“皇後醒来後就是这幅模样,不理任何人。就这样自顾自坐着,更不允许谁靠她太近,嘴里还一直念叨——”
“恭喜娘娘,是皇子啊,是皇子啊……”
黎霜愣神,看着陆淑玹抱着一个枕头摇来摇去,好像在哄婴孩一般。
这个症状,怎麽这麽像得了梦魇
而且结合陆淑玹之前的经历来看,她极有可能是因为二十年前那个死胎而有了心结,这才导致了现在这幅模样。
“解铃还须系铃人,”黎霜道:“或许能找到为娘娘接生的嬷嬷吗”
冯渊很快派人去打探,得到的结果是唯一找到的赵嬷嬷在几个月前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