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
“我不叫谢轻云。”
男人的目光阴冷沉郁,但看不出一丝情绪。看的久了,只觉得打从心底发冷。
李拂衣抿着唇压制住心底的恐惧,望着他咬紧了牙。只有这样,她才不至于转身就跑。
李拂衣看见他伸手拉住耳边掀起的一块皮,干脆直接的撕开了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谪仙般不沾纤尘的脸。只是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到右贯穿了他的脸。
“我叫容华。”
李拂衣手指蜷缩,咬牙出声问他,“谢容华?”
容华看着明明害怕,却力持镇定的李拂衣,牵唇轻笑一声。
“我无姓,你叫我容华即可。”
李拂衣老老实实叫人,“容华。”
声音干净带着轻轻的颤抖,让他想到了他常去的湖边,和那些被风吹落的花瓣雨。容华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几个纵跃稳稳落地。
刚站稳,李拂衣就松开手,退了几步退到安全距离。然後她看了一眼那只趴在地上的老虎,害怕的问,“它死了吗?”
“活不了。”揭开了人-皮-面具的男人声音更不近人情了,甚至连他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一股子阴森嗜血,他看着她,冷嗖嗖的问,“想吃肉吗?”
李拂衣觉得自己脖子一冷,小命堪忧。
她鼓起勇气想看他脸色又不敢,只好磕磕绊绊的婉拒道,“不用了吧。”
谁敢吃老虎肉啊,她反正不敢。
再说这容华一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她更害怕他把她一刀劈了放火上烤。
“那就再随我走一段路,等我们走到河边,就能沿着河流回到庄子上了。”
“要走六个时辰吗?”
“不用。”容华看了她一眼,“只是夜深路难走,我们得歇一夜再走。”
两人一路无话,安然无恙行至河畔。此时暮色四合,天也渐渐暗了。李拂衣就看见容华把一路上捡来的树枝搭成架,然後一把火点燃。
他好像活死人,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沉沉死气。他的脸要是没破相,倒也是惊人的绝色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些吃的。”
“等一下!”
李拂衣看见他转身要走,吓了一跳就直接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害怕,“我,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比起死气沉沉的容华,她更害怕这夜色沉沉的迷雾森林。她自己就是一缕鬼魂,谁知道这黑洞洞的山里头有什麽啊!
容华转身看她。
美人如珠如玉,娇花一样立在橘红的火光边。她望着他,眼神像是被人半路抛下没有依仗的小女孩一样可怜。
倒有几分像是明玉那个爱哭包。
他抿了抿唇,转头没入黑暗,“我很快回来。”
李拂衣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不说话,心里固然害怕却也没再留他,毕竟他看起来也很吓人。容华转身走了几步,脚下一顿,又折了回来。
火光映照着他,仿佛驱散了他身上深沉的死气,显得他也像寻常公子哥般温和好亲近。
他探手入怀,摸了一只竹笛出来给她。“若遇险就吹响它,我会立刻回来。”
李拂衣垂眼看了一眼手里的竹笛,双眼一亮,乖乖点头。容华看了她一眼,一挥袖就消失了影踪。
李拂衣,“……”
原来电视剧演的都是真的,古人真的会飞。那她回头是不是该找沈缚教教她?
说起来沈缚也不像会武功的样子。
李拂衣握着竹笛抱膝而坐,她望着不远处的河流,想着沈缚是不是忘了她。毕竟只要他想,什麽样的女人没有。
李拂衣生平头一次觉得,在这个时代,长的好看也没什麽用。不像现代,长得美就够了。
李拂衣把头埋在臂弯,歪着头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等容华回来。她却不知,沈缚在得知她坠崖後就连夜出了府,快马加鞭赶到庄子上安排了许多人手去寻她。
他要她活着。
沈缚攒着眉一夜未眠,直到晨曦初现,方来人报找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