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地看着陈老太爷,他冷哼一声,说:“陈老太爷,这样,不好吧。”
同样的台词,只是这回,换了一个人。
朱瞻基作壁上观,有些嫌弃。
徐妙容没说话。
看一眼同样没说话的朱楹,她在心里想着,陈老太爷这次,下血本了。这个老狐狸,所谓天欲取之,必先予之,这是在挖坑引着他们往里跳啊。
他们拿了钱,一,不好再扯着下狱一事不放。二,这钱像是赃款,谁知道会不会前脚拿了,後脚又有人参他们一本,说他们“讹诈”黎民百姓。三……
目光落在朱高煦脸上,她心思百转,最後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出言。
“陈老太爷莫不是想陷本王于不忠不义之地?”
朱楹的面色依然很冷,他目光与陈老太爷的对上,又道:“鱼鳞图册,关系国计民生。本王受命于皇兄,图册烧毁,真凶未明,却不了了之,是为不忠。此番南下,所为公心,暗地里私相传授,是为不义。陈老太爷,你用心歹毒,当真以为,有钱便可以为所欲为?”
“二十二叔。”
朱高煦脸上写满了惊愕,他不明白,这世上怎麽会有人觉得,拿钱是在侮辱他。他多麽想被人侮辱,只可惜……
恨恨地瞪了一眼陈老太爷,他尽量耐着性子道:“二十二叔这话,偏颇了。”
“是……吗?”
朱楹的声音很轻,他问朱高煦:“难道你觉得,真凶尚未查明,便可草草结案吗?”
“真凶不就是陈……”
“死无对证。”
“可……”
“陈家是陈二两的主家,此次焉知不是陈家人暗地里挑唆,命陈二两烧毁了鱼鳞图册。”
“荒唐!”
朱高煦冷笑了一声,他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摇头道:“陈家人为什麽要烧鱼鳞图册?”
“那要问陈家了。”
朱楹的声音依然很轻,他眸光微的一转,落在屋子高处的匾额上,而後,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擡高了几度:“陈家诸人,皆有嫌疑在身,传本王命,把陈家所有人,尽数关进兰溪大牢!”
“二十二叔!”
朱高煦面色几变,看一眼外头闻声而动的王府亲兵,他大喝:“你们谁敢?!”
“二侄儿,你这是何意?”
眼看着场面一触即发,徐妙容忙出了声。
只她也不着急,站在朱高煦面前,似不知情一样,问了一句。
朱高煦呵呵冷笑了一声。
“二十二婶,你说侄儿这是何意?”
知道两口子穿一条裤子,自己这位二十二婶更不是个好惹的,朱高煦并不想多言。哪知道,他不想说话,徐妙容却偏说了。
“你二十二叔要拿陈家人,不过是依着《大明律》办事,是为朝廷办事,是为你爹办事。你这麽激动,干什麽?”
“我……”
朱高煦尽量保持冷静。
可,徐妙容就是不放过他。
她又道:“你想和《大明律》作对吗?你想和朝廷,和你爹作对吗?二侄儿,你该不会是……”
朱高煦支起了耳朵。
她却不说了。
同样话锋一转,徐妙容再次道:“你有证据证明,陈家人无罪吗?”
朱高煦刚想说话。
可,“若没有,那你便是有,包庇之嫌。”
包庇?
朱高煦心说,我本来就想包庇他们。可这话,不能说出来。他故作生气,怒道:“二十二婶一向爱给人扣帽子,侄儿说不过你。”